熄灯号|你是我的班长 我是你的兵
他像父亲般严厉,却又如母亲般慈祥,更像……
对于军人来说班长是军旅领路人,更有军中之母的称谓,我们每一个人的军旅都是从班长那开始的,从进入新兵连的那一天,我们就同班长同吃、同住、同训练、同劳动……班长就是我们最直接的领导,班长就是我们军旅的启蒙老师。
我的班长山东人,一名好爽的山东老爷们,豪爽、直率,豁达、真诚,充满活力,这是我新兵时对他的第一印象。
已经三期士官的他体能素质虽算不上非常优秀,但也是十分过硬的。他训练从不搞特殊,每天和我们一样穿着子弹袋训练。有一次我们问班长为什么肩上这么多拐拐还来带我们这些新兵蛋子,班长笑而不语,后来听别的班长说才知道班长在基层中队是代理排长!这让班长在我心中的形象越来越闪耀。
有一次为了让我们的百米成绩有所突破,班长一次次的带着我们冲百米,每次都在我们耳边呼呼的风里加油鼓劲。爬战术时,为了让我们克服怕苦怕疼的思想,班长每次都要自己先爬一次。那天,为了搞活训练氛围,班长提出要和我们比一比。大家都摩拳擦掌,虽然明知是输,也很兴奋。谁知比了10个人,有7个都赢了班长,我们都很高兴,但心里都知道班长是在鼓励我们。回去后,班长细心地给我们的擦紫药水。我问:“班长,你连着爬了那么多次,不疼吗?”“哈,我皮糙肉厚地,不碍事。”我竟傻傻地信以为真。
到了晚上洗漱时,我赫然发现班长秋衣的肘部已经有一大片被血粘在了皮肤上!我们感到很感激和愧疚,大家暗暗想,不好好训练就对不起班长的苦心。班长常说自己是个粗人,但为了我们他可心细得很,第一次打靶前,他连夜为我们缝制沙袋,一觉醒来,我看到班长还在手电筒的微光里缝沙袋,突然想起“慈母手中线”这句古诗,鼻子酸酸的。
下连后,有一次长跑训练完。我发现班长走路怎么有点一瘸一拐的。问他,他说,这是他新兵时留下的老伤了。他的班长是一名训练尖子,现在已经提干,曾对他说,只要上了跑道,就是死也要死在跑道上。
听队里年长的班长说,有一次五公里武装越野训练,刚跑了一半他就觉得不太对劲,膝盖疼得厉害。但他想起班长说的那句话,硬是用脚后跟一颠一颠跑完了全程,而且达到合格。跑完后一检查,竟是半月板损伤和脚踝韧带撕裂。出院后,他每次长跑膝盖还会疼,然而即使这样,他也没落下一次训练。
班长今年已经第15年了,在第12年本来要退伍的他,迎来了最后一次的年终考核。大家都以为他不会参考,毕竟他膝盖跟脚踝受过伤,并且正患感冒。但他却主动找到中队长,要求参考。
“你有伤,况且马上就要退伍了,就别参加了吧?”
“队长,我一定要参加。今年中队争创先进,我是排长,不能当逃兵。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考核了,我不想给军旅生涯留下遗憾。”
五公里考核中,班长一瘸一拐咬牙向前冲。
前两公里,还能勉强坚持,但是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他意识有些模糊,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哇”的一声吐了,其中竟还夹杂着丝丝血丝!但班长毫不在意,爬起来咬着牙继续跑。
“杰,别跑了!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队长,我死也死在跑道上!”
“杰,快,加油啊,马上到终点了!”
“……”班长上气不接下气,伤痛扭曲了他的脸庞。
他完全是凭着一股信念,机械式的重复着动作迈过了终点。刚过终点他就倒下了,卫生员连忙赶上去。班长剧烈地呼吸,咳嗽,竟然咳出血来!我们着急得掉眼泪,火速把班长送到了最近的卫生所还好医生说是呼吸太猛,一些肺泡破裂,没什么大事。
把班长背回班里后,他清醒了些,问我:“合格了没有?”我支吾道:“就差一点儿。”班长的眼神一下子就暗淡了,竟有泪水在眼框里打转。班长说:“你们去忙别的吧,我想休息一会儿。”当我们离开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我看见两行热泪从班长脸上滑过。我们屏声静气站在门外,竟然听到班长伤心的哭声。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班长,虽然你哭了,但你是我心中最纯的爷们儿,是我心中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