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故乡有所小学校（文/雪晨）

故乡有所小学校

文/雪晨

每当我从每一所小学校门口经过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向里面张望。每当我看到孩子们那一张张纯真的笑脸，我都会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我的童年。我的记忆里都会浮现出，一幕幕往日的小学时光。

我的母校是武功县寺背后小学，座落在渭河岸边，观音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旁。这里有我童年最美好的回忆，也是我梦想开始的地乡。在1985年秋天，那一年我刚刚八岁。当我背着母亲亲手做的小书包，兴高采烈地步入校门的那一刹那。就注定了今生我将与眼前这所学校，会结下深厚的情缘。

到现在我记得，当年小学校那破旧的模样。那时的学校仅有三四间教室，而且其中的两间还是寺庙的大殿。四周低矮的土墙，连小脚老太太都可以轻松地翻过。边上一座古老苍桑的白云塔，高耸入云端。这里倒成了我们孩童，游戏玩耍的乐园。在课间闲瑕时分，要么绕着宝塔捉迷藏做游戏。要么拿一张白纸去临摹塔璧上面，明代先贤的书法作品。

学校里所有的建筑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千创百孔的危旧房子。可怜巴巴的门窗连玻璃都没有，都是钉着一张塑料纸。一到下雨天，教室里都可以养鱼了。可怜的教室只有一张桌子，就是老师的讲桌。而我们的“桌椅”，则全都是泥胚砖头砌筑的条案。冬天那是冰冷如石，而夏天汗滴则可以和泥。

就在这样如此艰苦的环境下，我们都坚持学习了二年。直到1986年秋天时，全村才集资重新修建了新的校舍。而我们整整的一个学期，都是在分散在乡亲们的家中上完课的。一直盼到了年关将至，我们才搬回了新学校。也才拥有了，几张长木板钉成的“长桌子”。虽然显得简陋寒碜，不过知足常乐的我们却都是激动万分。晓峰和几位同学，还放了一串鞭炮庆祝。当然了，老师的一顿胖揍，那是少不了的。

就在我努力学习文化知识的同时，我也遇到了很多优秀的老师。至今我都印象深刻的，就有三位恩师。还记得我的第一个启蒙老师，他就是上王村的何老师。 我第一天报名的时候，就是他接纳了我。而且他还是我们，一年级的班主任。 到现在我还记得，他给我上的第一堂人生教育课。

那个时候学校条件还是很艰苦，还是吃派饭的年代。记得有一天，何老师轮到我们家去吃饭。在吃晚饭的时候，我急匆匆的扒完了碗中的玉米糁饭。就想着马上出去，和小朋友们去玩耍。可是何老师却叫住了我，并且和颜悦色的对我说： “为了答谢你们的热情款待，今天老师提前教你一首古诗。希望你能用心来听！” “嗯！”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何老师一边深情并茂的朗诵着古诗，一边用手中的馒头将碗中的饭粒擦干净。接着一口一口地咀嚼完，然后轻轻地咽下去。看着眼前何老师的一举一动，再看了看我没有吃干净的碗，顿时我的脸红了起来。 “老师，我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希望你今后一定要，养成一个良好的习惯。”

这是我所学的第一首古诗，但是其中所蕴含的诗意，却鞭策激励着我一生。

我在学校里所挨的揍，是在二年级朱老师所赐于的。不过我不但不恨他，并且还要好好的感谢他。我们的学校离渭河不远，所以每年夏天都少不了玩水的孩子。因此每年夏天，渭水两岸溺水的事故时有发生。

还记得有一次，我和小波几个偷偷跑到河里去游泳。后来被朱老师知道了，他立刻将我们在教室外罚站了半天。 等到快放学的时间，才走到了我们的跟前。

“你们知道如此做的后果，有多么危险吗？我成天三令五申禁止你们去河里游泳，你们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老师，我们错了。”

“你们现在还有资格，在这里给我说错了。如果你们今天真的出了事，你想你还会发出这个声音吗？”

望着朱老师眼中那一幅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们几个调皮蛋，惭愧的低下了头。

“全都给我转过身去，把屁股撅起来！”

“啪！啪！”

朱老师轮起了手中的教鞭，狠狠地抽打在我们几个的屁股上。顿时一种巨烈的疼痛感，刺激着我们的大脑，但也鞭策着我们未来的人生。

当然了我所得的第一个奖状，也是在这所学校里得的。还记得那是上三年级的时候，那是在六一儿童节的文艺联欢会上。我代表我们三年级，参加了全乡的文艺汇演。我所表演的一个独角戏的节目，叫做《王木犊》。不但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而且还拿了个三等奖。从此大家还送了我，一个“王木犊”的外号。

到现在还记得，当时给我颁奖的是我们的班主任李老师。李老师一改往日严肃的表情，难得露出一张笑脸。他双手将一张大红奖状递给了我，并且激动地对我说：

“你今天表演很不错，很有表演天赋。但是你还是要戒骄戒躁，继续努力的。争取明年的六一儿童节，再为我们班级添光夺彩。”

“嗯！”

我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斩钉截铁地答应了。

可是等到了四年级的时候，因为父亲工作调动的原因，我只能含泪转学去周至县了。并没有能够完成，李老师所交给我的任务。到现在回想起来，多少还有一点内疚的心情。

虽然我只是在寺背后小学呆了三年，但是校园内外都留下了我的脚印和故事。长大后每一次回家时，我都会去学校里面走一遭。不管是接送孩子上学，还是去操场锻炼身体。每当我看到眼前这熟悉的场景，我的心总会飞回童年的记忆中去。每当我听到孩子们那朗朗的读书声，我仿佛又穿越了时光，回到了那难忘的学生时代。

哗啦啦的渭水日夜向东流，奔流到海不回头。故乡的那所小学校拆拆建建，已经大变了模样。唯有从前面那座低矮的小楼上，才可以找到一点童年的记忆。唯有从老师写在黑板上的粉笔字，才能找到一点过去的时光。不过校园操场上，我们亲手栽下的柳树，倒是长得枝繁叶茂。依稀还可以从树杆上面，看到我们几个调皮蛋所刻下的名字。边上寺庙的那一座宝塔，还是那么古老苍桑，仿佛仍在瞩视着我们成长的人生步履。

虽然我长大后一直在外地工作，但是无时无刻不关心着故乡的母校。这些年随着农村人口的不断流失，母校的辉煌已经不在了。学校里的班级也只剩下了一二三年级，高年级的学生都转到了南照中学。老师也没有几个了，全都纷纷转走了。纵然乡亲们心中有再多的不情愿，可是却又无法改变这大环境。

最近这几年我每次回家后，都会第一时间跑到学校门口。去好好看母校一眼，生怕下次回来她就会被拆掉。虽然撤村并校与整合教育资源，是今后农村发展的必然趋势。但是我们心中的那种母校情结，却始终难以割舍。对那校园时光的深情怀念，也始终笼罩在我们的心头。也许因为母校的一草一木，永远左右着我们的梦境。不知道这种感觉会持续多久，也许只要是游子夜晚有梦的时候。（文中图片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雪晨，男，80后，陕西武功人，现在广东省东莞市黄江镇裕元工业区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