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留之际的母亲(散文)

作者：薛立兴

母亲从农历腊月初一(2019年12月26日)至今(2020年1月19日)整整26天没吃一口饭了，看到老母腊黄的面容，不时的呻吟，不由我心里滴血，两眼泪盈。

从腊月初一妈不吃饭以来，我和妻子及姐妹轮换陪护。由于老母年已93岁，联系了几家医院都不愿接收诊疗。托外甥联系县人民医院心脏和内科几位专家到我家会诊，得出结论:“树老叶黄”，老人家各脏器已衰节，只能顺其自然···，是否老妈的生命已走到尽头？我们做儿女的实在不甘心让陪伴我们六七十年的母亲就这样匆匆离世，先后在县城和故里请来了知名的中医、全科医生来家里为母亲检查诊疗，均得出结论是“三脉”只剩微弱的一脉“心脉”，至多活不过三天。就这样，生命力顽强的母亲又度过了一周多时间，老妈仍没有生命终结的迹象。姐妹和我的妻子均是佛教居士，她们又请来了圆觉寺主持，按佛教程序超度，仍未见效。小妹提醒我:“咱妈是信道教太尚老君的”。一石激起千重浪。妻子、姐妹又先后两次赴位于信邑村朝阳洞道观布施念经，以视人文关怀。嗣后，姐妹又轻信邻里之言，去武功地区的东河求神问卦，据她们说，这个女神婆，神通广大，锦旗满屋，其外号“神铁嘴”言:“你家老人大限挺不过三天”。最终专家、佛家、道家、所谓的旁门佐道的神家预言一一落空，没有灵验。最后，真没有办法尽心，妹夫又请来了在十里八乡两名知名的全科医生为老母检查诊断，其所言结果也一一落空。我总结近一月来为老母检查诊疗，求神拜佛全过程的结论是:年迈九旬有余的老妈，考住了医疗专家，考住了寺庙佛家，考住了道观道家，也考住了旁门佐道的神家，体现了长寿的老母生命力之顽强。

深冬难得的骄阳，温暖了大地万物，也温暖了大众心窝。我们儿女和孙辈无不希望老母能挺过这一劫，一天天好起来，能和往常一样一日两餐，好好吃饭，在饭后茶余与我们拉家常，话生活，讲她老人家过去经历的故事，传授为人处世之道，传承优良家风家教，叙述她老人家乐善好施，宽厚待人的经典。但事与愿反，老妈的身体犹如大风中的一盏油灯，随时都有可能被“狂风”吹灭。

在我陪护老妈这段日子里，最欣慰看到的是老母安祥的睡意，最不爱看到的是老妈痛苦的呻吟。因为，我知道母亲是一个饱经岁月苍桑，与不恭命运顽强拼搏近一个世纪的不凡女性。在悠悠岁月中，我脑海深处时常闪现老妈乐善好施，济难助困的身影，也常耳闻左邻右舍，亲朋邻里对老妈的赞誉和敬仰。

岁月无情，生命有限。我和姐妹多么希望老妈能多伴我们人生路上一程，多么希望她老人家给我们和孙辈更多的教诲，更多的人生经验。但母亲的身体每旷愈下，虚弱到她老人家顽强毅力再也支撑不下去的地步，随时都有撒手人寰，去天堂接受她老人家信俸的太尚老君接见的可能。时针一分一秒流逝，母亲的灵魂在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奔向极乐世界的余光。我恨自己没有妙手回春之方，没有挽回母亲往日健康的回天之力。却眼睜睁看着母亲在生死线上挣扎···

夕阳慢慢下沉，余光染红了天际白云。距2020年新春佳节仅有四天时间，不知母亲还能挺过这生命中最重要的四天，与我们姐妹、孙辈同度又一个崭新的春节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