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散文:感恩奶奶的厚爱——藏起来的都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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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记事起,奶奶的屋子里就有一个神秘的篮子,挂在高高的房梁上,看不着也上不去,家里五个姑姑,每次都带好吃的过来,除了当时能看到实物,姑姑一走翻遍屋子也找不到,我想好吃的肯定都在篮子里。
这个篮子在当时的北方是很普遍的,姥姥家里也有,物质匮乏的年代有点儿好东西都舍不得吃,又怕被老鼠糟蹋,只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这样的篮子在南方可能是用竹子编制的,在北方这些篮子都是用柳树条儿编制的,一根一根都象征着老一辈儿的智慧和手艺。
都说那时候的孩子没有现在的孩子聪明,我一点儿也不想承认,朦胧中我就知道奶奶的篮子里有好吃的东西,可是无奈我个子太小够不着,只能在奶奶跟前哭,把奶奶哭烦了,自然就有好东西吃,不用说,什么东西都来自那个篮子,古有望梅止渴,今有望篮生饥,说的就是我。
奶奶整天围着屋子和院子转悠,不是在厨房做饭就是坐在炕沿儿上纳鞋底做衣服,想用偷的方式吃点儿东西真是太难了,小小的我有了这个心思每天都在找机会,八月初五是村子后街唱戏的日子,奶奶早早做好饭让家里人吃,吃完连收拾都顾不上就出去了。
对我来说这个时候是个解馋的大好机会,家里有个八仙桌,还有两张八仙椅子,把八仙椅子放到八仙桌上,再加上我比桌子高不了多少的身高,正好能够到挂在房梁上的篮子,上去一看,好家伙,里面的东西还真不少,有麻花,有饼干,有点心蜜三刀,还有菜包,肉包和糖包,平时也不是没有吃,但是当看到这么多好吃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兴奋得不得了,当然也不敢多拿,怕被奶奶回来发现了挨打,就拿了一根麻花两块儿饼干和三块儿蜜三刀,至于包子嘛,吃饭的时候奶奶会让我吃的,哈哈,我还是很聪明的吧!家具各归各位,好吃的吃了一半儿,剩下的一半儿放进了书包,奶奶回来后的好几天我都不敢跟她要东西吃,生怕我干的坏事被她发现了。
奶奶东西本来就不多,我明面上要背地里拿,不久就漏出了马脚, 我像是个犯错的孩子想得到原谅一样,告诉奶奶篮子里的东西都是我拿的,奶奶笑笑说:我知道,这里的东西都是给你留着的,我不爱吃这些,只要饭能吃饱就好。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偷拿过奶奶的东西,想吃的时候也会经过奶奶同意。
我就像是被奶奶喂馋的猫,每天都想吃篮子里的好东西,奶奶看事情不妙,后来姑姑送来的好吃的都转移了地方,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只是隔三差五奶奶就会拿出好吃的让我吃,我当时并没有太高兴,还埋怨奶奶不该把东西藏起来。
有一年过八月十五,姑姑给奶奶送来了月饼,当时月饼刚刚流行,钱还是很中用的,一个姑姑买一斤就是五斤也是个不小的数目,我家里也买了二斤,母亲给姥姥送了一斤,自己家留了一斤上供,我算过奶奶一共给了我十块儿月饼,剩下的不知道去向,我也没有再找。
第二年的春天,奶奶在收拾柜子的时候又发现了一包没有拆封的月饼,是她忘在里面的,她说是留给我让我吃的时间长点儿的,没有想到竟然这么长,打开包装我哭了,四个酥皮月饼全部长了毛儿,那么好吃的东西就这样被奶奶糟蹋了,奶奶也是后悔得不得了。
后来我长大上了初中,也不跟奶奶要东西吃了,反而奶奶总是会时不时地给我东西吃,我也会理所应当地手下,再后来我结婚生子了,奶奶的岁数也八十多了,我跟奶奶住在一个院儿,我的两个孩子也总是问老奶奶要东西吃(我们这儿曾祖母就叫老奶奶,是奶奶的婆婆),不过我的孩子不像我,不管奶奶把东西放到哪里都不会去找,意思很明确,就是让吃就吃,不让吃就不吃,反正我们屋里有东西吃。
奶奶是个好奶奶,媳妇儿也是个好媳妇儿,媳妇儿知道奶奶疼我,她也知道疼我的奶奶,每次做点儿好吃的都给奶奶盛一碗让奶奶吃,儿子也是个好儿子,每次都是媳妇儿和奶奶之间合格的“搬运工”,把媳妇儿的饭端到奶奶的面前去。
有时候我仔细想想,我是奶奶的孙子,我奶奶疼了我大半辈子,往后余生我一定要好好孝敬奶奶,来报答奶奶对我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