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端午节 回忆我们逝去的童年
忆 端 午
——纪我们逝去的童年 文/刘怡心
又到一年五月五,又是一季端阳到。
我们这些孩子都非常喜欢过端午节,因为除了过大年之外,就属端午节和中秋节有气氛了,端午节虽说没有过年那阵仗大,但是,该置办的还是要置办齐全了,比如说,这个面皮啊,粽子啊,都得提前先收拾着弄,得等到端午这天就得吃,而且还得转舅舅啊,转姑姑的,有直属亲属,很亲的,都是要去拿点这些东西去转转的。除此之外,门上要别(方言,就是插的意思)杨柳,早晨还要去踏青,摘艾蒿,别头上,我们小孩子最重要的还有一个,手上脚上绑手环(就是用五颜六色的细绳子编织一个好看的手环或脚环)繁繁索索的东西倒是挺多的。但是,我们农村人就是讲究,干什么就是要干好,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我们得传承下去。
每年的端午到五月初四这天都开始动起来了,因为是小节,要置办的东西一天就差不多可以置办完整了。
刚开始就是这包粽子了,这包粽子可不是谁都能来的,包不好就得“露馅,”村里上了年纪的大妈,老奶奶,包的那可是“天衣无缝,”棱是棱,角是角的,看着特别有灵气,就算是生的,我都想吃了它。曾经我那慈祥的妈妈给我悉心的教过一番。
这包粽子啊,首先要将糯米泡一个晚上,这样,煮熟的粽子软糯好吃,而且煮的时间会缩短。其次包粽子之前,先把粽子叶和大枣用清水清洗干净,然后捞出控干。这第三部啊包粽子的时候,把二至三片粽子叶并在一起,两端并拢,围成一个圆锥体,底部尖尖的。然后把糯米填入圆锥体中,并放入几颗大枣,用手轻轻按一下,米不要超过粽子叶的边缘,否则米太多,煮时容易散。最后放好米和枣之后,将余下的粽子叶扣在圆锥体的上方,并向下折,包住圆锥体,余下的叶子扭一下,包在粽子侧面,然后用草绳或线绳在粽子上缠绕,再打个结,把粽子捆结实,粽子就包好了。看着一个个好吃的粽子被包好,别提我的心里有多高兴了。
记得老师上课的时候还给我们讲过,爱国诗人、楚国大夫屈原,面临亡国之痛,于五月五日,悲愤地怀抱大石跳入汩罗江,为了不让鱼虾损伤他的躯体,人们纷纷用竹筒或者粽叶装米投入江中。之后,为了表示对屈原的崇敬和怀念,每到这一天,人们便用竹筒装米,投江祭奠,这就是我国最早的粽子的由来。当时听的津津有味,却有点不大懂,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傻的可爱,只记得吃了。
接下来就得做面皮了,这个老手艺也是我们家乡的优秀文化,家家户户都做,大姑娘,小媳妇的忙的是不可开交,最可爱的,当是我们这些小伙伴了,东家窜窜,西家瞧瞧的,谁家的做好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来一碗,我们邻里乡亲都可和睦了,胜似一家。到现在想起那种味道,恋家情结油然而生,我都清清楚楚的记得我的妈妈做面皮的场景:
先将面粉放在盆里,然后加水,用筷子朝一个方向搅拌。
慢慢加水,将干面粉逐渐和成稀软面团。
慢慢的将面团搅制光滑,饧(方言,就是尝的意思)起来。
然后每隔大约半小时重复搅动面团一次,这样的做法是为了给面上筋。
一般饧1.5至2个小时即可,往面团的盆里加水,开始洗面。
两遍之后,便可以初步看出面筋来。洗去的面水用另外的盆盛着,不要丢掉,一直换水洗面,一直洗到水变清即可。
洗出的面筋。面筋在做面皮的时候放在锅里蒸熟切块即可
洗出的面水。面水洗出后放在那里,不久淀粉会沉淀下去,这时,把盆里的清水控出,留下面的淀粉糊
做面皮的箩。经过试用,这个箩选的还不错。做面皮的时候,直接用勺子舀上些淀粉糊即可,喜欢厚的多舀一勺,喜欢薄的少舀一些,自己可以自由掌握,舀好后把箩放在锅里蒸即可,面皮蒸好后,拿出箩时,先放在冷水里激一下,这样容易把面皮揭开来。
面皮吃起来,辣椒油很关键,先把油用花椒大茴烧热爆香。
准备一个小锅,放上辣椒粉和白芝麻。
捞出花椒大茴,把热油倒入辣椒粉和芝麻里,好香的味道。
黄瓜切丝,蒸熟的面筋切块,绿豆芽放沸水锅里焯熟备用。
将做好的面皮切条,放入大碗里,加入黄瓜丝、绿豆芽和面筋,放入食盐和味精,再将辣椒油倒入拌匀,这样,色香味俱全的面皮就做好啦,吃起来不用说,绝对是天下一绝。
五月初四下午黄昏时候,该我们上场了,干嘛去?折杨柳啊,小伙伴们都已经迫不及待了,这不嘛,在我们大门的门槛上已经坐好久了。走了走了,去折杨柳了,我们还是去每年都去的那个地方,村东头有一颗特别粗,特别壮的柳树。那可是在我爷爷小的时候就种下的,现在能有六十多年了,百年老树啊!但是,现在,哪儿也是我们游戏的重要场所之一,在柳树底下过家家,玩老鹰捉小鸡,,,玩的是不亦乐乎啊。
过去到了柳树底下,哪儿许多小伙伴儿都站在树底下了,还都没人动身折呢。哈哈哈,没有人会上树啊,但是,我们中间有一位上树能手——胡哥儿。
“胡哥儿,来,上树了”我呲着两颗大门牙说到。
只见他随口应和着“好嘞,心哥儿”,径直往那棵大柳树走去。
胡哥儿开始爬树了。两只手抓住大柳树上方,下方双腿夹住柳树的根部,抬起一只脚底用另一只脚的脚背从反方向夹住两只脚夹住,就有了支点。两脚一用力,就爬上去一点了,他依次这样一下一下的,终于爬到可以够到柳条的地方了,柳条韧性本来就好,徒手可是折不掉的,辛亏我们早有准备,给胡哥儿腰间别了一把小砍刀。
胡哥儿在树上把自己安置好,开始动手了,因为柳树很繁密,所以得找合适的位置,从缝隙中砍,一根儿下来了,两根二下来了,三根,四根,,,我们在树底下就整理这些柳条,大约过了十多分钟,现在足足有一大捆了,胡哥儿顺着树滑了下来。像小泥鳅一样,动作很是敏捷。
我们分了柳条,每个人有那么一小捆,反正够明天早上门上别的。我们就抱着各自的柳条儿都回家去了。柳条儿也有端午这天早上去折的,但是,我们这些小孩子可安奈不住,非得提前把它准备好了,生怕第二天就没有了,哈哈哈。
晚上回去之后,妈妈把我和弟弟叫到了跟前,拿出了一些五颜六色的细彩线,妈妈要给我和弟弟编手环和脚环,根据我们这儿的习俗来说,就是说戴上端午节编织的手环,脚环,出去后碰不到长虫(方言,就是蛇),当然,得到六月六这天的摘下,要不然就不灵了,我们小孩也不知道灵不灵,管它呢,大人怎样安排,我们怎样来就行了。这时,只见妈妈:
准备了一根长60厘米左右的编织绳,准备5根细的颜色不一编织绳。长的一根对折,将细的几根固定在上面。将长的两根分开,细的几根从长绳的上面一边绕过,从另一根的下面穿过,再从这跟的上面绕过,再从下面穿过绕道上面,重复这个步骤,编到我和弟弟的手上脚上合适的时候,妈妈就停下来了,忙了大半晚,妈妈给我和弟弟一人编了四个,我和弟弟戴上之后高兴的手舞足蹈,旁边的妈妈看着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五月五,端午节,如期而至了,早上我早早的起了床,顾不上洗脸,和爸爸去给门上别柳条儿了,妈妈在厨房里验收我们昨天的成果怎么样。大门上,上房门上,猪圈门上,牛圈门上,,,都别满了柳条儿,好像给门换了一个“发型”一般,焕然一新,清新脱俗。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天要给门上别杨柳,问爸爸,爸爸没多少文化,也不清楚,问村里年级大的老爷爷,小孩子,谁在哪儿听他们说那么一大堆啊,到后来我上初中,开始正真有点懂事后,查阅了一下,原来是:(相传,晋文公重耳流亡在外十九年,大臣介子推曾偷偷割下自己腿上的肉煮给重耳吃。
后来重耳回国称君,封赏所有随他流亡的王公大臣,惟独忘了介子推。介子推不求做官,不愿领赏,背着老母亲跑到绵山隐居起来。后来重耳发现此事,悔之莫及,亲自到绵山寻访,但介子推拒不出山。重耳无奈下令放火烧山,想以此逼他出来。谁知火烧了三日,介子推竟抱着大树和母亲被活活烧死。为了纪念他,每到端午节这天,家家户户在房檐上插上杨柳,人们把这种插在房檐上的杨柳称为“招魂柳”。)我们也不清楚,不管什么,这反正是我们大西北的文化习俗,我们一年一年的传承下去就行。
别完柳条儿之后,人们都纷纷出了家门,接下来该去踏青,折艾草了。早上的露水可真重啊,只要有草地的地方进去转一下,我们妈妈给纳的布鞋都潮湿了,我们小孩子在田野上使劲儿“撒野”,跑来跑去,绕来绕去,玩的那叫一个欢实,我们还要去上山,上山去折艾草去,大家齐刷刷的,都向山里边挺近了。
刚一上山,我就被这眼前的景色吸引住了:山上绵绵青草,苍青色的群山,一座叠着一座,像大海的波涛,无边无尽伸到遥远的天边。还有黄灿灿、红艳艳的小花从草里冒出来,在山坡上一簇簇喷放。
大人们,小孩子们,开始折艾蒿了,你别说,这也是个技术活啊,不认识艾蒿能给折错,弄成水蒿,因为这两种植物是非常像的,我就错把水蒿当艾蒿了。我听见旁边的老爷爷给他孙子说道“这艾叶采摘的时候啊,以最嫩的叶子来摘,如果有些老了的艾叶会有苦苦的味道,所以没那么芳香,特别是有些人喜欢拿来做一些糍粑之类的话,一定要摘艾叶嫩苗,最嫩的做出来的糍粑才是最香的,才不会有苦涩的味道。”我又涨知识了,原来这还真有讲究啊。
这时,太阳升起来了,红艳艳的太阳射在山尖上,把山顶的雾气像幕布一样拉开了,人们拿出准备好的毛巾,开始用溪水清洗手部和面部,传说端午这一天,当太阳升起,用溪水洗手洗脸可以除灾袪百病。
踏青结束,人们手里都拿着新鲜的艾蒿,在传说中,把艾蒿挂在门上可以避邪,防止鬼邪进入家门。也可以现在别在头上,说是就不会头痛了。
现在都开始回家了,回到家中开始吃粽子,吃面皮了,辛辛苦苦准备一天,现在终于可以吃到口里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吃过午饭后,我跟着妈妈去转舅舅,转姑姑,拿着我们特制的粽子和面皮,还有别的一些东西,去看看姥爷,姥姥、、、、、、
日暮降临了,小伙伴们在巷子里玩儿,大人们在巷子尽头的树底下乘凉闲聊,好一幅乡下人家美景图啊。过了一个快乐的端午节,现在,有时偶尔想想,眼泪打湿了眼眶,再也回不去了啊,再也回不到那个天真可爱的童年时代了,再也过不了这样一个这么有意义的端午了。
那天晚上,我在梦里笑的很甜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