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坏事的好人和做了好事的坏人:我们为什么对后者更宽容?
在我们的生活中常常会有这样的现象发生:一个做了一百件好事的人做了一件坏事,会被认为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而一个做了一百件坏事的人做了一件好事,就会有人说这个人的本质并不坏。为什么我们会有一种对好人过于苛责,而对坏人又过于宽容的倾向呢?心理学家菲利普·津巴多在《心理学与生活》一书中提到的两个概念也许可以解开我们的疑惑。
一个是近因效应。所谓近因效应,就是说,对于发生在一段时间里的事情,我们会对最近发生的事情印象深刻,而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印象模糊。举例来说,我们可以清楚地记得今天吃了什么早餐,却说不出一周前的早上到底吃了什么。正是因为记忆的这种特性,才导致哪怕是同样一件事,发生在不同的时间对我们造成的影响也是完全不同的。
和远处的向日葵相比,近处的更清晰。
回到问题本身,一个人做了一百件好事,但是这些事情都发生在以前,或者一周以前,或者一个月以前,又或者一年以前,甚至更久。那么由于时间久远,他所做的那些好事带给我们的冲击远远不及此时此刻正在发生的坏事那么强烈。忘恩负义这个成语形象地显示了近因效应的影响,多年以前的恩情和眼下的利益相比,后者的影响力显然更大。
近处的花清晰,远处的花模糊。
那么是不是只要最近做了好事就一定会给人留下这是一个好人的印象呢?也未必如此。这又涉及另一个心理学概念,背景区辨性。所谓背景区辨性,通俗点来讲就是说我们会对一个群体中的特别的那个元素额外注意,鹤立鸡群这个成语就很好的解释了背景区辨性这个概念。一个群体中其他元素的同质性会让具有不同特征的那个元素额外显眼。我们会注意到鸡群中的那只鹤,不仅仅因为它是一只鹤,更因为它周围都是鸡。
棕色的马群中,棕白相间的马额外显眼。
同样的道理,一个人做了很多好事只做了一件坏事,那么好事就是这个群体中具有相同特征的元素,坏事与好事的巨大差异使得坏事额外引人注意,所以我们在看这个人的时候,往往会忽略他做的那些好事,而额外留意那件坏事。反之,我们则会因为一个人做了很多的坏事,而对他做的那件好事印象深刻。
红色的花总是最先吸引我们的注意力。
生活中一个有趣的现象也能印证背景区辨性的魔力。粉丝圈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粉到深处自然黑,黑到深处自然粉。说的是,当我们喜欢某个偶像的时候,我们会搜集到很多他的优点,搜集的优点越多,一旦发现他的缺点,失落感就会越强烈,甚至从粉丝变成黑粉。反之,我们讨厌一个明星,却有可能因为搜集他的黑料的过程中发现他的优点而变成他的粉丝。优点多的时候,缺点总是额外扎眼,而缺点多的时候,优点就弥足珍贵。
黄色的多了,灰色的便容易被发现。
无论再甜的蜜,吃久了也都不觉得甜,而苦咖啡喝多了,哪怕是清水也能尝出甜的味道。然而,即便我们的舌头欺骗了我们,可是蜜始终是比咖啡要甜的;虽然我们的大脑欺骗了我们,但是一个好人终究是比一个坏人更值得我们去善待的,人非圣贤,既然我们能给向善的坏人足够的宽容,那么我们就更应该给犯了错的好人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