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诗经》之柞树——柞叶蓬蓬

柞叶蓬蓬

知道柞是因为知道柞蚕，柞蚕远不如桑蚕有名，但柞蚕是北方特别是东北地区的养蚕方式，有介绍说：“用柞蚕结茧时吐出的丝缕加工成的纤维称柞蚕丝，是织造柞丝绸的原料，在工业和国防上也有重要用途。柞蚕丝手感柔软有弹性，耐热性良好，绝缘、强力、伸度、抗脆化、耐酸、耐碱等性能均优于桑蚕丝。但织物缩水率大，生丝不易染色。”

我并没有见过用柞蚕丝制作的衣服或丝绸，但见过柞蚕在柞树上做的巢，很漂亮，很精致，像一枚有缺口的鸟蛋，那是在北京的一处园林里，柞树和柞蚕都是特意种植和放养的。

《诗经》中居然有六处提到柞树，可见在那个时代柞树的作用不小，但没有一处提到养蚕。

《小雅·车辖》：陟彼高冈，析其柞薪。

《小雅·采菽》：维柞之枝，其叶蓬蓬。

《大雅·绵》柞棫拔矣，行道兑矣。：

《大雅 旱麓》：瑟彼柞棫，民所燎矣。

《大雅·皇矣》：帝省其山，柞棫斯拔，松柏斯兑

《周颂·载芟》：载芟载柞，其耕泽泽。

其中有意思的是《小雅·车辖》，也是因为那句名句：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过去常用此句描述孔子的伟大，但原句却是另一番光景，是写一位男子娶妻的喜悦和对佳人的思慕，柞树出现在诗的第四段：

陟彼高冈，析其柞薪。析其柞薪，其叶湑兮。鲜我觏尔，我心写兮。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四牡騑騑，六辔如琴。觏尔新婚，以慰我心。（节录）

大意：

登上高高的山岗，砍下柞木当劈柴。砍下柞木当劈柴，柞木叶子很繁茂。多么幸运呀我碰到了你，我的心中无比欢畅。

仰望巍巍高山，走在宽阔大道上。拉车的四匹马奔走不停，缰绳紧绷如同琴弦。碰上你这新媳妇，从此我心满意足。

柞树是用来砍柴烧火的，那柞树的叶子那样繁茂，就像我对你的向往，热情似火，我们将来的日子一定枝繁叶茂繁荣昌盛。“析薪如之何？匪斧不克；娶妻如之何？匪媒不得”，久远的从前，从“析薪”可以联想到“娶妻”，那柞树的“析薪”正是最好的薪材，因为其木材火力旺，燃烧持久，冒烟少。“其叶湑兮”犹如“其叶沃若”“灼灼其华”充满了娶妇带来的憧憬美好期许，柞树此时就有这样的功用。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其实是男子仰望高山，行进大路，佳偶天成，心满意足而对自然产生的一种敬意。没想到后来居然演变成不可超越的敬仰或者叫脱离世俗的高不可攀。和柞树无关，但太喜欢这句话了，就想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