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月梦] 时会来:故乡永有我生活的根
一个人的出生地,既是他的根脉,更是他的乡愁和牵挂。我的老家在沂蒙山区,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山村里。那里的山水养育了我,那里有生育我的父母,更有我快乐的童年。
高中毕业后,我走出了寂静的大山,来到了离家近百里的繁华热闹的县城。我走上了工作岗位,干过工商,当过记者,编过报纸,写过史志,研究过党史。虽然有过多次岗位的调整,但始终没有忘记依靠手中的笔。去采集身边发生的许许多多的感动,去撰写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去讴歌人世间的公平正义与正能量。
日月如梭,星转斗移,几十个春秋从指缝间流走,自己转眼已过知天命之年。随着年龄逐渐增长,工作或生活中便出现了些许烦恼,更有一些不近人如意的琐碎之事。每当此时,我便带上行囊,选择外出,做一回真正的“流浪者”。穿着缝制的布鞋,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走到大山里。去看一下大自然的原生态,去享受乡野间的清风徐徐,一年四季从未间断。
在暖风习习的春天里,把自己送进山里的每个角落。去看一看山间树木上含苞待放的花蕾,看一看陡峭连绵的山峦。路两边的野草,在春风的吹拂下,长出了嫩嫩的绿芽。一些不知名的野花,正绽放着鲜艳的花朵,发出淡淡的清香,让人沉醉其中。山涧中那流水潺潺的溪水,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吸引着我走到满是碎石的溪水边,慢慢地弯下腰,去细看流淌的清水,无忧无虑的向远处流去。
多少年来,它滋润着万物的生长,且从不索取。这清澈的山水到底流淌了多少年,无人说得清楚。水中的鱼儿缓缓游动悠闲得很。有的靠在石头边上在静静的吸水,“滴溜溜”的眼睛不停的转动,显示出它的灵性。有的在自由自在地来回游玩,可能在寻找伙伴或觅食。此时,你会被鱼儿的自由、淡然所感动,心情自然会放松下来。朦朦胧胧的绿意,会牵引着你不停步地向前行走。
这时,静下心来,细细的想一想,每个人只不过沧海一粟。只要走出来,换一下环境,放松自己,淡然看尘世。就会发现天格外的蓝,花儿美丽芬芳,风儿格外轻柔,阳光如此明媚。做人也要这样,要有几分淡泊的心态。其实,鱼儿的生存和人的生存有相似之处。生存其实真的很简单,不简单的只是人的欲望。只有放得下,才有时间来用心感受生命,领悟生活。淡泊人生是一种坦然,更是一种心境。
在烈日炎炎的夏天里,迎着酷暑,走出家门,到山里大树的绿阴下乘凉。看绿色的树,看绿色的草,看着四周绿色的海洋,心中会升腾起向上的冲动。绿色代表着生机与活力,此时的我,敞开嘴大口大口的吸吮着清新的空气,直达五脏六腑,舒服极了!即使在苦闷的天气里,有天然氧气的洗润,头脑也异常的清醒。
你若躺在绿绵绵的草地上,望着蓝天上浮动的白云,不时会有一些不知名的鸟儿飞过。在寂静的山野中,使人的心情更加的无忧无虑。一些烦恼,一些杂念,会消失得荡然无存,人的心境便会逐渐开阔起来。
在山里行走,往往会被一些新的景物所吸引。一块象形石,一颗枯树枝,一些新树种,一棵新药材等,都会引起你的好奇。去研究,去探索,去想象,去回忆。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条河流边,这是家乡的弥河,梦里的弥河。清清的河水,日夜不停的流淌,据说已经流淌了上万年。我就是喝着这个“母亲河”的水长大的,身上沉积着“母亲河”的乳汁,它是我生命的“滋养剂”。在日后成长的日子里,它成为源源不竭的动力源泉。
因天气酷热,一群七、八岁的孩子扒光衣服,往岸边一扔,光着屁股,争先恐后的跳进河里。无忧无虑的在戏水打闹,嘻嘻哈哈的欢叫声,在山谷间久久回荡。
此时,我又仿佛回到了欢乐的童年。特别是学校放学后,无拘无束,无忧无虑。约上几位知己同学,上树捉鸟儿,下河去逮鱼。有时为了解馋,到生产队的果园里偷摘苹果吃。那香甜的苹果,甜在心里,喜在脸上。有一次偷苹果被王老头逮住了后,扭着耳朵送到家里,挨了爹娘一顿揍。之后收敛了不少,那都是因为家里穷无钱买惹的祸啊。
这条河里也留下了我孩提时代的印记。
天热时,从家里跑出来,麻利的脱光衣服,赤身裸体的跳进河水里。细细的河沙像海绵,清清的河水照身影。高兴的双手打嘭嘭,让河水任意的冲刷小童体。有时跑到岸边的草丛里,把手伸进深深地泥洞里,摸蟹捉鱼,把“战利品”拿回家让母亲用油炸着吃。那飘着满屋的香味,至今想想还让人流口水呢。
在河里,有时平躺在溪水中,让柔柔的河水在身上轻轻地流淌,虽然酷暑难挨,但有溪水相伴,暑气顿消,凉爽无比。那滋味,那心情,让人十分的惬意,记忆中的乡愁,确实让人留恋啊。
在硕果累累的秋天里,找一个闲暇的周末,约上几位要好的文友,钻进山里,去看望不到边的田野,看满山遍野累累的果实。大大的红苹果挂满枝头,压弯了树枝。成熟的柿子,像一颗一颗的红灯笼挂在树上,象征着丰收的希望。田野里,随季节的变化,经过秋风的裁剪,黄栌树叶渐渐变成了红色,柿子树叶变成了棕黄色,还有的黄色中夹杂着红色,红色中掺杂着黄色,活像是一幅幅色彩各异的油画,五颜六色的花儿开得正鲜艳。
行走在山野间,仿佛进入了花的海洋,吸吮着山野中清新的空气,享受着山野间吹来的阵阵清风,让人愉悦,让人爽快,更让人想跳起来的感觉。犹如一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能跳跃就跳跃。不论在何种工作岗位上,不能原地踏步,停滞不前。只要定下目标,就要奋力拼搏。不管遇到何种困难,都不能退缩,想尽办法去摘取自己定下的“人生果实”。只有这样,人生过得才有滋有味,不会撒下悔恨的泪水。
在白雪皑皑的冬天里,穿上厚厚的棉衣,步行走到山里,去看漫天飞舞的雪花,看银装素裹的田野。踏着积雪漫步,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山野里显得更加的宁静。看着一片白色的世界,心情恬静得让人坦然;此时,下意识的俯下身,伸出双手把地上晶莹的白雪捧在手上,虽然一股凉意迅速透遍全身,但心境却依然惬意得很,猛然间联想到世间的一些人和事。
人生苦短,应随遇而安,则一世淡然,人应学会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假若人与人之间都像雪花一样洁白无瑕,没有贪婪,没有争斗,心底无欲,用爱和宽容来看待世事,那人世间将会是多么的和谐啊。
配图由作者同村同年同学文友乙飞摄于家乡。
时会来,中国散文家协会理事,山东散文学会会员,临朐县作家协会副主席,著作有新闻与散文集及史志编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