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康养是社会发展的重要引擎
刘拓
中国林业产业联合会副会长
兼森林康养分会理事长
原国家林业和草原局发改司司长
随着经济社会发展进入新时代，森林康养已成为促进社会发展的重要引擎。
一、森林康养的基本内涵
森林康养核心要义是以利用森林环境为基础，以适宜的措施为手段，以大众健康为目标，所开展的森林对人类的养生活动。是与医学、养生学、运动学、心理学结合开展的保健养生、康复疗养、健康养老、休闲旅居等服务活动。
一个完整的森林康养产业，包括康养理论、康养产品、康养基地、康养师队伍、康养设施器械、康养文化等要素。作为康养基地，其基本构成为：
第一、有适宜的的森林环境，其林相、树种结构和自然环境（水质、空气、风向、地质地貌等）都相宜，营造生态优良、林相优美、景致宜人、功效明显的森林康养环境。
第二、有森林康养主导产品，如休闲旅居型、休养康复型、健康养老型、医养结合型、自然教育体验型等，即主导产品类型明确，并且有与之相适应的措施。
第三、有适宜的森林康养基础设施，住、行、游、水、电、路，匹配森林康复中心、森林疗养场所、森林浴、森林氧吧、森林康养步道等服务设施。
第四、有适宜的服务项目，餐饮安全营养，康养技艺到位，森林浴、森林食疗、药疗、运动康复疗法，森林养生疗法等项目匹配。
第五、有优良的康养师队伍及管理人员，具有一支懂康养业务、爱康养事业、会经营管理的经营型人才队伍和技术优良、服务意识强、职业操守好的康养技术人员队伍。
第六、有规范周到康养服务，居住安全便利，饮食科学便民，游览观赏沁心，健体疗养得法。
第七、有应急处理预案及专业人员、设施。
二、森林康养的作用机制
森林之所以具有康养作用，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实证研究表明，森林活动能帮助人体调节自律神经和内分泌，能提升免疫功能，减轻疼痛感，增强活力，增强体能。
（一）森林磁场与人体同频共振达到康养
美国自然医学研究提出，森林的能量场和信息场与人类健康状态的能量场和信息场吻合，人们在森林里可以通过同频共振，改善人体健康状况。人体的固有频率平均值，在人体平卧时是4HZ，站立时是7.8HZ，各部位的固有频率也具有差异性，在人体某个器官或组织发生病变的情况下，与其对应的固有频率在量子水平上会有变化。具有4HZ或7.8HZ频谱的外源性波动与人体的固有频率产生同频共振时，人体内组织、器官的功能会得到修复，一些器质性病变也会逆转，音乐具有这种功能，健康的森林环境所产生的磁场通过人体自调控系统，启动生命自平衡、自修复机制。全身组织器官受到这种自调控作用，回复自愈力，达到整体平衡。
（二）森林中的负氧离子对人体的健康作用巨大
绿色植物光合作用形成的光电效应，使空气电离而产生负氧离子；森林是陆地最大的碳贮库、最经济的吸碳器和负氧离子发射器；当空气负氧离子浓度达到700个/cm3以上时，对人体具有保健作用，当达到10,000个/cm3以上时，具有治疗效果。
正离子：使细胞膜变硬、变厚，营养物质不能正常进入细胞代谢；负氧离子：增加细胞膜的通透性，营养物质、水分等进入细胞进行代谢；通过神经调节--空气离子---体液机制---中枢系统---生理反应--预防治疗疾病。
高负氧离子环境可以使血液、体液的PH值呈现弱碱性；改善脂质、糖代谢，促进吸收消化；抑制有害菌繁殖；调节机体内在的生物节律；改善脏器功能；同时有利于提高人体抵御癌细胞的NK细胞活性，增加免疫力。
（三）森林释放的植物精气对人体的抑病康养
许多树木散发出的挥发性物质，即“芬多精”(不饱和的碳氢化合物)，具有刺激大脑皮层、消除神经紧张等诸多作用。森林分泌的萜烯、酒精、有机酸、醚、醛、酮等，使空气含菌量大大减少。
“芬多精”接触人体皮肤、黏膜或被人体呼吸道黏膜吸收后，能刺激、促进人体免疫蛋白增加，从而增强人体的抵抗力，还能调节人们植物神经的平衡。“芬多精”能使人心理处于放松状态，并且通过NK细胞能消灭肿瘤细胞，推断森林浴可能具有预防癌症发生及发展的效应。芬多精可以治疗多种疾病，对咳嗽、哮喘、慢性气管炎、肺结核、神经官能症、心律不齐、冠心病、高血压、水肿、体癣、烫伤等都有一定疗效，尤其是对呼吸道疾病的效果十分显著。
（四）森林多样性景观对人体心身的康养
森林中的色彩（尤其是绿色）和多样性的景观，不仅给大地带来秀丽多姿的景色，而且它能通过人的各种感官，作用于人的中枢神经系统，调节和改善机体的机能。
试验结果表明，观赏森林景观或在森林环境中步行后，唾液皮质醇浓度、心率、血压均有所下降，并且下降幅度均大于城市环境。皮质醇是人体内分泌应激系统应对压力释放的激素，这说明森林环境通过影响内分泌应激系统的主要组成部分使人体放松和减压，并且比城市环境对人体的放松和减压作用更明显。
（五）良好的森林环境改善声环境、光环境、水热环境
森林具有良好的防噪声功能，声波碰到林带，其能量被吸收20-30%，降低20-25分贝。树叶的阳光过滤作用，使红外线适度，光线柔和。森林调节空气流动，是林内气温高低、湿度大小的反映，适宜的温度和湿度可抑制病菌的滋生和传播。通过改善改善声环境、光环境、水热环境为人们在森林里提高生活质量、提升生命质量营造了良好且稳定的外部环境。
三、森林康养在经济社会发展的地位和作用
发展森林康养具有国家战略意义，在2017、2018、2019年中央一号文件中均提出发展森林康养，2019年6月，国务院发布《国务院关于促进乡村产业振兴的指导意见》（国发[2019]12号），指出要建设一批设施完备、功能多样的休闲观光园区、乡村民宿、森林人家和康养基地。同时在国家林业行业主管部门列入重要领域，形成了一定的社会氛围和基础，国家林业和草原局在《关于促进林草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指导意见》以及国家林草局、民政部、卫健委、中医药局《关于促进森林康养产业发展的意见》中均指出森林康养的具体要求。
（一）在健康中国战略中作用凸显
这次新冠疫情的爆发，证明实施健康中国战略是何等的重要。据《2017中国家庭健康报告》显示全国亚健康家庭高达45.1%；慢性疾病人群达6亿；不同程度心理障碍人数近2亿；2020年老龄人口达4亿。
有数据表明，我国符合世界卫生组织关于健康定义的人群只占总人口数的15%，有15%的人处在疾病状态中，剩余70%的人处在“亚健康”状态。据国家卫计委疾控部门的数据显示，国内每5个人中就有一个是慢病患者。据新闻报道，这次新冠疫病的病亡者多为感病的老年人和具有基础性疾病的病员。
从两份报告中可以看出森林康养对人们健康所起的作用。
2014年11期《中国疗养医学》登载广州军区疗养院张玉旋教授等的研究报告，广州军区疗养院位于白云山森林中，选取2012年12月-2013年12月到该院疗养的人员，男性140例，女性116例，年龄42-88岁，疗养一年前后疾病分布表。
日本学者李卿在《森林医学》中，研究了日本各都道府县森林覆盖率与癌症死亡比之间的关系，得出的结论是森林覆盖率低的地区比森林覆盖率高的地区具有较高的癌症死亡率。
（二）在乡村振兴战略中意义重大
乡村振兴中五大目标：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森林康养均可大有作为。
首先，森林康养是一项产业，它可以把农民手中的森林资源变为资产、资本，发展观光产业、民宿产业、游购产业、采摘产业、健康产业、养老产业，只要用得好、用得当，一些有条件的地方是完全可以实现的。
第二，森林康养是以森林环境为基础，这种基础的导向性，使农民更加爱绿、护绿、培绿，优化环境，实现乡村宜居。
第三，康养产业发展的合作模式使之引入资本，引进治理结构，引进先进文化，引向文明风尚，推进乡村文明，治理有效。
第四、农民就近务工，在家生产，就业门路更广，收入渠道更多，有了生活富裕的财源。
当然，不是要处处建设森林康养基地，而是通过普遍保护，重点建设，形成一个康养产业链，产业集群、康养产品集群，促进乡村振兴。
（三）在林业产业转型升级中地位关键
林业具有经济和生态两大根本任务，只是不同时期有不同的侧重，在当前，当了适应国家高质量发展，需要解决生态承载力低的瓶颈，更加强调生态功能的发挥，采取一系列的生态保持措施。但是森林，作为一种可再生资源，其生长、发育、成熟、衰亡的生物学规律是没有变的，科学利用森林，是遵从自然规律的需要，是调动社会资本投入林业的需要，是绿树青山转化为金山银山的需要。我们应该在强化生态作用的前提下谋求林业产业的高质量发展？发展森林康养产业就是最为重要的途径。
一是实现不砍树，也致富，森林康养就是利用景观资源、林下资源、由砍树变成看树，而且是有偿的看树。
二是过去建立了那么多的国有林场、集体林场、家庭林场，适当调整林场格局，设施填平补齐，道路修修补补，人员加以培训，最基本的康养基地就可以做起来。（比如老知青林场等利用人们的怀旧心理，还可以引入金凤凰）
三是立足利用林下种药材、林下经济发展康养产品，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情，既对森林起到了抚育作用，又利用了林内资源，发展了经济。
四是引入资本，引入资金，引入树林，引入信息和人才形成“林业+”的模式，既盘活了林业资源，又增强了林业活力，使林业发展有途径，林业职工、林农有收入。
五是实现了生态优化、经济发展的绿色发展要求。好的生态环境才能引来资本投资，投资者也在利用森林环境中不断予以优化，会吸引更多的康养者，使康养产业越做越大，形成良性互动。这里有一些转型较为典型的例子，如四川省级森林康养基地达到223处，国家级森林康养基地52处，森林自然教育基地70处，省级森林康养人家400余家，规模森林康养企业超过100家。以基地为主体营建康养林510万亩、康养步道近2000公里，开展森林康养的农户达3万户，社会资本投入森林康养产业突破1200亿元，全省森林康养年产值超过300亿元。洪雅县2018年GDP增长中，22.59%来自森林康养。
温州市从2018年起，共建成市级森林康养基地40处，其中5处基地入选全国森林康养基地试点建设单位，3处入选首批浙江省森林康养基地。2019年，全市森林康养旅游人数超过5000万，产值超200亿元。
福建省三明市已建康养产业项目13项，总投资35.08亿；其中已获批复“全国森林康养基地试点建设单位”8项。
湖北省大冶市龙凤山森林康养基地2018年接待客户80万人次，实现收入1.69亿元。近年来，通过发展森林康养产业，帮扶周边省级贫困村3个，特困户96户，安置固定农民工380人，季节工1万多人次，带动了3000多贫困村民通过生态旅游、森林康养致富，人均年工资6万多元。
四、森林康养产业发展目前存在的问题
森林康养是近些年发展起来的新兴产业，业态新、政策依赖性强、产业融合度高、受社会发育程度和经济发展水平影响大，政府缺乏完善的管理经验，市场处于自由发展的状态，整体规模小。
（一）森林康养的市场认知度、辨识度和吸引力仍有待提高。一是森林康养的普识性不够强。大众对这个产业还有陌生感，没有能够使更广大的群体都知道。二是市场辨识度不够高，了解森林康养内涵、能将其与其他相似产业区别开来的人还不够多。对森林康养存在模糊认识，以为森林康养和森林旅游是一码事，对森林康养的认识停留在游山、玩水、赏景、吃农家饭的层面上，以为在林子里走一走、住几天就等于是康养了，对森林康养的丰富内涵和多元功能一知半解。三是市场吸引力不够大，愿意投资森林康养产业、消费森林康养产品的人还不够多。
（二）森林康养产品和服务的特色、质量还不尽如人意，安全风险也不容忽视。一是产品同质化较明显。森林康养是依托森林资源的复合型产业，应根据不同的资源状况、目标客户、硬件设施、技术条件等，开发各具特色的产品和服务，这样既能更好服务于不同的消费群体，也有利于拓展企业的发展空间，把整块产业“蛋糕”做大。然而，有些地方发展森林康养产业，存在一哄而上、机械模仿、简单重复的倾向，基地定位趋同，产品类型趋同。社会对康养的需求是多方面的，有病体疗养型、休闲旅居型、健康养老型等多种类型，目前比较多的是一片林子、一座宾馆就办了康养所了，更多是旅居型的，供给与需求严重不相适应。二是质量良莠不齐。森林康养产业发展刚刚起步，标准体系不健全，经营管理技术不成熟，专业人才十分缺乏，各地基础设施条件不同，导致森林康养产品和服务质量差别较大，有一些精品，次品也不少。三是存在一定安全风险。森林康养是个好东西，但好东西不一定适合所有人。此外，部分森林康养基地缺乏必要的安全保障设施、安全风险提示、医疗救护人员和应急处理预案。
（三）政策供给问题。森林康养产业是国家鼓励发展的新兴产业，既具有经济属性，又具备社会公益属性，理应得到政策重点支持。但实际情况是，森林康养产业的政策支持力度还不够大。政策的“含金 量”有限，资金、用地、基础设施建设等方面的“硬货”不多，和实际需求还有一定距离。
（四）森林康养经营主体对森林康养认识还不到位、规划理念和规划执行还比较滞后；配套服务设施还不够完善；营销手段还有待提升；社会资本投入不多；医学与林学结合不够，缺乏森林康养功效的实证研究；森林康养还没有形成相应的规模与经济效应，还处于森林康养产业的萌芽期等。
五、发展森林康养产业当前应当注意的几个问题
一是要搞好规划布局，做好发展有序，稳妥推进。
康养产业要立足资源基础，因地制宜发展，重点考虑林业资源、景观资源、物产资源、现有设施、交通条件，生活健康资源等。深入挖掘、科学利用、有效利用、合理利用，要考虑市场和社会需求，有目的地发展，针对不同区域、不同人群的不同需求，发展层次主导功能相适宜的康养产业，促进满足社会需求。要考虑区域经济条件，匹配地发展社会经济基础，决定着消费层次和消费方式，准确定位才能做到各尽所能，各尽所需，差别化发展，避免同质化和千篇一律。
二是要坚持绿色发展，做到严守底线，物尽其用。
严格执行林地保护利用规则，强化林地用途和森林主导功能管制，在确保生态承载能力的条件下确定其利用强度、方式和目标。发挥现有设施的功能，不搞大拆大建，适当添平补齐，不搞超标准、脱离实际需要的建设项目。
三是要实现融合发展，做到合力共建，部门协调。
康养产业涉及过个部门，多行业，使之要充分发挥林业、民政、卫健、中医药、文旅等部门的作用，协同推进，实现共赢。
四是要发挥政府和社会力量两个积极性，做到政府主导，社会广泛参与，森林康养既是一项极具潜力的朝阳产业，，也是一项造福大众的公益产业，政府应当制定相关支持政策，包括融资、用地、康养林培育、改造，必要的基础设施等方面予以扶持，同时要动员社会力量，特别是企业参与康养产业的开发，受益社会、受益企业的发展。
五是要夯实森林康养的理论基础，注重培养康养人才，制定康养标准，广泛宣传森林康养的作用和典型，使广大公众深刻认识、认知、认可，积极参与，高度重视康养服务水平的提升，让康养消费者高兴而来，满意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