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山路 有泥泞 因为有她一起 和尚我竟不觉得艰难
我喜欢吃肉,因为肉很美味,爱吃肉并不能算是什么错的事,但我是一个和尚,一个不应该吃肉的和尚!
许多年前的时候我并不是个和尚,是个“手艺精湛”的的乞丐。我在动荡的城里行乞,熟悉每个角落,知晓每个行善的地点。
几年后越发的动荡,但我还是能时不时吃上一顿肉。偶尔也会进山里下水里,来改善改善自己的伙食,得过且过,不问明天怎么样,因为我是乞丐。
有一天,一个老和尚化斋遇到了我,他看了我好久。
他摸着我从来没洗过的头,若有所思的说“你是个佛,不过迷路了,跟我走吧”,说完就自顾自的往前走。
也许是不愿在这更加动荡的城里艰难生存,不愿再为了食物大打出手,我跟老和尚走了。
这样我就成了一个再也不能吃肉的小和尚了。
“我叫什么名字?”我一直渴望自己有个名字,然而我从小就是孤儿。
“你是佛,我没有资格给你取名字。”老和尚很淡然。
又过了两年的样子,山下更多的地方狼烟四起,战争不断,东洋人入侵的越发的猛了。
那些大鱼大肉的老爷们才发现国家只是个纸老虎,百姓才知道战争离自己这么近。
炮火喧嚣,尘世动荡,死亡和流离各处都在发生,但是山上的寺庙香火却愈发的旺盛了。
国家要打仗,男儿当自强,男人们都上前线了,女人们除了等待便是求佛保佑亲人的平安。
我跪在佛像前,不断的诵着心经,受人香火,佛会做什么我并不知道,我能做的只是为她们虔诚祈祷。
这样过了三年,我也从十五岁长到了十八岁,我仍在诵着心经,战争依旧没有结束,那些男人也同样没有回来,渐渐的也没有人再上山求我诵经了。
一天,我照常做完早课,把厨房的水缸担满,把柴房的木柴劈完堆好,回到房间换上原本等着过年穿的新鞋子,把仅有的两件僧衣装好背在肩上,走去老和尚的房间。
老和尚养我五年多,教我识字,教我诵经念佛,传我医术,传我武艺,但他从不称我徒儿,我却认定他是师父。
“师父,我想要下山出去看看。”
“你真的要走?”
“若我是佛,我便能救人度人,哪怕只有一个,那么我也真的是佛!”
“找到了路,你便是佛。”
下山行走,走一处度一处,我为死去的人超度,为受伤生病的人行针。没有战火的地方虽然不被乱世的炮火波及,却有着被被乱世伤心的人。
我来到这个村庄的时候,远处仿佛还能听到战火声,近处却是一个小女孩子在不停止的哭泣。
这个女孩被几个男人欺辱,她的父亲为国家上了前线,保卫了国家却不能保护自己的女儿,那么就由我来保护他的女儿吧!
我坐着地上诵经,不是超度这几个不听全解而被我打杀的人,只是为了忏悔破了的杀戒。
“小和尚,有水吗?”女孩许是哭累了,小声的问我,我递了水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她又问。
“我从小是个孤儿,没有名字,后来被师父带回去,但师父说我是佛,他没有资格给我取名字,也没有人告诉我叫什么。不过按寺里的辈分,我是祥字辈的,寺里的师兄都叫我阿祥。”
“你叫什么名字?”我随口问了句。
“王素妍。”
女孩要去找她的父亲,但是她只知道父亲在S地抗击日本人。我便带着这个女孩上路了,在身边我能保护着她。
她跟我说她小时候的美好时光,虽然穷但是一家人在一起就开心,她说她想做一个一直能在父亲怀里撒娇的孩子。其实我也想!
有山路,有泥泞,因为有她一起,和尚我竟不觉得艰难。
我们一天天熟络起来,诵经的这几年我本是很少与人交谈,也不善与人话语,但是每日竟也同她碎语了几个小时。
她惊奇的是我这个小和尚竟然精通各种捕鱼和抓兔子的技巧,感觉路上也不是那么的无趣。慢慢的我发现越来越难安心诵经,越来越不像个和尚了。
或许老和尚根本就看错了,我不是个佛,就是一个俗人,我开始同她一起吃肉。我想我连肉都吃了,那么我喜欢她的罪过也不会太大吧!
似乎是晃荡了好久,具体也记不清时间了,我们找到了她的父亲,原本没有那么容易找到,只是伪政府把他的画像贴出来示众,上面写着“因领导地下对抗东洋人,三日前被东洋人安全科击毙……”。
她突然就哭了,歇斯底里仿佛不会累一样,一直哭泣到没有眼泪留下来。
“阿祥,你能教我杀人么?”自从知道可以叫我阿祥后,她一直叫我这个名字,她说哪怕是一条狗都应该有个名字的。
我把哭的精疲力尽的她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安抚她睡下。本是想留下只言片字告诉她的,但想了一想,还是算了,那些她不知道的便不知道好了。
原来在白天杀人还是有难度的,我还以为可能会活下来,貌似是不行了,被赶来的另一批人围住了。
一命换掉全部的十二人安全科还是挺划算的吧,我这样想着。我倒下去的时候又在想,我这样的和尚应该可以娶妻的吧,嗯,我能娶到她的话,我也算是对的起我那没有见过面的岳父了!
鬼走路是飘的,就像我现在这样。想再去看她一眼,无奈却不由自主的向一个地方飘去。
“你本行善积德数年,能投一户富贵人家,奈何却杀生,善恶相抵,转世为人。”
“我能问个问题吗?”
“何事?”
“她还好吗?”
“在你死后第二天,她在报上看到你便自杀而亡。因是自杀又无积善德,故夺她三分美貌赐她七分优柔,现已喝了孟婆汤过了忘川河。”
“那帮我转世吧,只是我愿舍弃一切,但求再遇见她再保护她。”
“你当真要舍弃一切?减你三分天慧七分资质,可能做不了人!你要知道,你这样做也许她这一生都看不上你。”
“无碍,傻和尚当够了,傻狗当一下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