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北高原一抹动人风景 《山坡坡上开满山丹丹花》 连载之二十九
（五十七）
时间一晃，很快半年过去。一天，我突然接到邮局的一个电话，说有我的一个邮件，通知我去取。接完电话，我有点纳闷，因为，这些年除了每年3～5月像社会上所有退休了的人样，单位上怕你人死了，家里人还在冒领养老金，通知你采集指印扫脸外，剩下的便是不到年底，跟你催缴党费。此外，还有谁再会把你当回事情，更不说还情长的会给你寄什么邮件。于是，我慌忙快步去邮局将邮件取回。
这是一封普通的邮件，但是用的是特快专递。打开厚厚的邮件袋，一封没有和一捆发黄的书信捆在一起的书信滑落在地。打开信封，一段温情的话出现在了我的眼底：“亲爱的和平哥，你好吗？”如此熟悉的字体，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看到：“我是你当年的燕妮”一行字后，我才知道是谁寄来的书信。
冬日的陕北风光
只见她在信中写到，亲爱的哥哥，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你我俩人已经阴阳两隔，我已经离开人世。活着时，你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这会，我只有采取这种方式向你倾诉衷肠诉说真情。我亲爱的和平哥哥，请让我再这么叫你一声。现在我才能告诉你，当年和你分手的那封信是那个流氓逼得我写的。那时，我哥的劳动局长，已经因为我，被他爸另外换成了他的亲信。因为，他是革委会主任，叫谁当劳动局长是一句话的事情。
那年上，你走时教照我可以去找公社、学校领导告那个欺男霸女的恶棍、县革委会主任的公子，可你哪里知道，公社书记正是因为得罪了革委会主任的公子，才被他的父亲撇在这“旱天不捉苗，雨涝没收成，十有九年旱，常有讨吃户”的雨天路烂公共汽车都不上来的，离家七肠子八远，有家不能回的鬼地方，一撇就是八年。八年，别人跟他们同时结婚的同事、同学的孩子已经上学，他跟爱人跟前连个孩子还没有，害的婆姨闹得和他离婚。
我亲爱的哥哥你不晓得逼我给你写信，后来又逼得我非嫁给他的这个不要脸无赖的家庭背景。他的父亲，不说你，就是比他官大的人都未必是他的对手。你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整人有多狠。与他们相比，不说你，一般人不是对手。何况你心慈手软，人家打你下得了手，你打人家，手还没抬，心倒软了，更不说还手。最后的结果是你除保护不了我，还保护不了你自己。用他儿子的话说，老子家有后台，你告到地区，告到省上，也白毬蛋！
有一次，他尽然公开在众人面前威胁我：“你如果不乖乖的顺从我，二次那个姓高再来张村，我把你们俩个就地做灭了，叫你狗的俩个人家里人来了活不见人，死找不见尸。”他甚至气焰嚣张地说：“你没看，王村那个女子叫老子日了，肚子里怀上娃娃，怀上了还不是怀上了，老子说不要了，就不要了！”他说他把公社书记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腊月里陕北街头的小商贩
她在信中说，你走后，他更加嚣张，到她那来了，像土匪。说我给她去的信，她还没拿到手，他就一把从邮递员手里抢过来，当着众人面剥开，抽出我的照相，像小孩样满院子跑着，边跑还边当着那么多学校老师的面羞辱她，将我照片和信撕碎。
她说：“面对他的凌辱，我反抗过，跟他拼命过，但不行，毕竟自己是孤家寡人一个人，最终还是被这个无耻下流的家伙采取强暴的手段强行玷污。”她在信中说：“事实上，上次你来，他就准备等的跟你较量，只是在我的好言相劝下，他才在你来的那天离开学校。要不，你说你来的路上遇见个陌生的男的，眼睛上下的打量你，其实那个人就是他。”她说：“你不知道，你来那个时候他已经占有了我，我是在发现自己怀孕，想到自己再没脸面见你后，才在他的威逼下给你回的信，写下那么绝情的话。”
她说，她知道我这些年心里很苦，想安慰我，我又不愿见她，而且是故意冷落拒绝她，折磨报复她，不给她机会后，这才真正意识到了我这几十年同她一样过得有多苦。她说，她是从当年与我一块从延安招工去安康的同学那里和在《今日头条》上读了我写的小说《照顾好你哥》后，才知道这些年我生活的不易。她说：用你朋友的话说，是读了高飞的作品，才知道他这些年家里门外确实受了少了多少委屈，内心的伤害有多深。否则，他不会下那么大决心，非要自己把那么多想说话和故事写出来告诉别人。
她在信中说，由于我一直不给她说话机会，自己实在没办法，才在临死之前，选择了这种原始，陈旧的，笨拙的方式方法将信写好，交给儿媳。叫她在自己死后，再把信寄给我。原因是，一则是我见过她的儿媳，她发现她的儿媳自从知道我们俩人年轻时的这段忧伤往事后，很是抱以同情。所以，她才决定将这件事交给她。她说，她之所以活着时，不叫儿媳将信给我寄出，是因为知道我也老了，她怕她活着的时候我看到这封信，会过分的忧伤悲痛。因为，她知道，我没有力量，也没有办法和权利甚至资格，在明明知道她死了后不愿意和那个自己厌倦和憎恨的毁了自己一生的，活着时俩个人就生活不在一起的恶棍埋在一起，改变她的后事。因为作为文革闹派人物后来被法办刑满释放的县革委会主任，觉得不把她与他死去的儿子拉扯的埋在一起，埋他儿子的那座土墓就是座孤坟。而她自己的母亲又怕她死后是孤单一人。而她俩的儿子更不愿意她俩分开。
当年的同学们一起游玩
她说：“自从你那次走后，那家伙变得更加变本加厉，晚上索性赖在她房子里不走。他妈，也就是你来那天，一会会到她窑里来了几趟，晚上早早就将我纠留到她窑里的娘的，革委会主任的老婆，对她盯得更紧。尤其是当她知道她的肚子里有了她儿子的孩子后，担心她会坠胎（她说她自己倒是想过坠胎。可是那年月打胎得有结婚证，我到哪里去开手续，谁会给我开这样的手续！），将她看得更紧。
她说，将她当成玩物的县革委会主任的公子为了向外界证明，她已失身，被他已经完全占有，在我走后，干脆将自己铺盖搬进了她住的窑里。说他要向外人证明，她和他已经成了农村中不领证睡在一起的公开夫妻。学校老师不知道其中原因，看到她的肚子被他搞大，做以为是软弱退让，人轻浮。那个误以为是她拆散她和那个恶棍俩人关系的，肚子被他搞大后抛弃的农村女娃，误以为是她抢走了她的花花公子，多次找到学校跟她吵闹，直到后来那个公开霸占自己的流氓成性的家伙的父亲知道后，亲自出面找到教育局长，将我和她儿子调到了另一所中学。这才彻底甩脱被他玩弄够了的那个模样好看天真无邪，轻信他的花言巧语怀孕的农村姑娘的纠缠和哭闹。
“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她在信中写到：”和平哥，我知道你这么多年，因为我，前几十年，正常人过不上正常人的生活；后些年，为了孩子，受尽了磨难委屈；知道你不愿自己像社会上人说的，有个后娘，就有了后老子。却得不到他人的理解和同情。”她说：“和平，我的亲哥哥，是我耽误了你的青春，我耽误了你的爱。因为我知道，一个人一辈子能有几个二十几？而正是我的过错，耽误了你的青春，使你错过了最好的婚姻年龄，错过了那么多爱别人，被别人爱，选择爱的机会，造成自己一生的不幸。为这，我自责了自己的一生。因为我明白，正是因为家庭的不幸，才带来了孩子的不幸；因为婚姻的痛苦，才造成了孩子的痛苦……
腊月里的陕北街头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读着燕妮留下的书信，抚摸着那堆她生前费尽周折保存下来的，四十多年前我从安康寄给她的那一封封，信封已经发黄的书信，顷刻之间，眼前滑过的尽是张柏芝泪眼婆娑演唱《酒醉的蝴蝶》的画面，迅疾眼睛模糊起来。随之，鼻子一酸，仿佛自己就是那只酒醉的蝴蝶，泪水流了下来。
怎么也飞不出
花花的世界
原来我是一只
酒醉的蝴蝶
你的那一句誓约
来的轻描又淡写
却要换我这一生
再也解不开的结
春去镜前花
秋来水中月
原来我就是那一只
酒醉的蝴蝶
花开花时节
月落月圆缺
原来我就是那一只
酒醉的蝴蝶
（五十八）
黄土高原属于亚热带地带。每年霜降一过，整个陕北大地，便进入了一个漫长而寒冷的冬季。由于气候寒冷，陕北的冬天没活菜，人们只能靠窖藏和腌制的酸菜生活。与生活在这里的每个家户一样，各队的知识青年也不例外，每到这个季节便早早地开始学着小时候看到家里大人腌菜的样子，将腌菜的瓷瓮清洗打扫出来。
陕北的腌酸菜跟四川的泡菜，韩国的泡菜虽然在味道和口感上比较接近，都突出了一个“酸”字，但是二者制作方法却全然不同。韩国的泡菜和四川的泡菜突出在一个“泡”字上，而陕北的腌酸菜体现在一个“腌”字上，虽说二者吃起来口味上没多大区别，但用的腌制的器皿和制作的方法却截然不同。韩国的泡菜，四川的泡菜是生菜洗过撒上盐、佐料在坛子里生泡，陕北酸菜是活菜澡过以后放在瓷瓮里撒上盐腌。
陕北农家人的泡菜坛
我没去过韩国，没吃过韩国的料理，更没吃过韩国泡菜。所以，对韩国的泡菜不敢妄加评论。但是，我去过四川，吃过泡菜。当年在万源烧锅炉时，泡菜是顿顿早饭少不了的小菜，进而吃出了感情，以至于后来重返安康，连坛子和菜带了一坛子回来。之后，在与几个朋友时常在家小酌时，挑一筷子出来，烹饪成泡菜烧肥肠，作为一道下饭的热菜，出锅后，端上桌子，家人朋友都夸我好手段，说我将他们仿佛又带回了安康，带回陕南，带回到了当年工作和生活过的阳安线、襄渝线。因此说，说起泡菜，我还是有发言权。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安康呆得时间长了，便知道了泡菜多用的原料是一种叫雪里蕻的专门用来泡菜的蔬菜。这种蔬菜只有气候暖湿的秦岭以南地方才有，其叶大、杆嫩，泡出的泡菜有成色，炒出来的菜色味俱全。除此之外，也知道了除了雪里蕻以外，还可以用市场上买来的莲花白、洋姜或萝卜、白菜做泡菜。知道泡菜坛子口泼，什么样的蔬菜填进去都行，都能泡出酸辣味十足的爽口泡菜；知道了泡泡菜之前，在市场上选坛子时得将坛口挨到耳朵跟前，听坛子有没有壶旦样的嗡嗡的不漏气的声音。知道了有回声不透气的自然是好坛子；不发声的，自然是有地方不闭气的撇坛子。
腌制好的泡菜
选坛子有讲究，泡泡菜自然也有讲究。坛子选好拿回家洗净后，得先讨来养水，这才将洗净的菜蔬水涳干压进坛子，浇上养水，撒上食盐，放上生姜、花椒和泡椒，加上坛盖。之后，用不了一个星期，一坛子爽口色香味美川味十足的泡菜就算泡成了。泡菜与腌酸菜的做法和用的器皿不同，腌酸菜用的不是泡菜用的大小坛子，而是一口最起码盛三四担水的底小口敞，一瓮起码要压一二百斤澡过的活菜的瓷瓮。
而陕北的腌酸菜与泡菜的制作方法不同。酸菜在腌制前，得将生菜放到开水锅里先澡一遍，然后从锅里捞出来，撇开菜帮子放到凉水缸里或盆里洗净，将水拧干，再压进瓮里撒上粗盐，坐上块菜石窝酸。现在人们生活好了，家户在菜压入瓮里撒盐时，还顺便多加一把诸如花椒一类的提味的调料。过去人们生活条件不好，腌制时一把大颗粒食盐撒进去，所有的调料就算有了。
腌酸菜是北方大多数家户过冬的少有的蔬菜。我小时候，家里穷，又是兄妹里排行老大，所以大人没少扽扯着我做过这种女娃娃们才做的乏味累人的家务。插队后，这一活路更成了包括我自己在内的小组每一位同学义不容辞的责任。因此，对它的制作方法自然比较捻熟。
腌制泡菜的大白菜
那些年天年不好，旱灾多，靠天吃饭的受苦人，包括城里吃供应粮的市民，由于家里娃娃多，粮不够吃，以菜代粮，霜降过后，家户们几乎每家都会借来架子车到城边上的蔬菜队，带着粮本去蔬菜公司按人口领得的菜票，每年至少要挂五六百斤白菜回来，压上几瓮，从头一年后秋开始吃上，直要吃到第二年四五月份夏季菜蔬下来。“穿的烂，跑得快，肚子里装得是酸白菜。”是那会人们生活的真实写照。
南窑则没有川地。只是后沟圪崂有几块填沟打坝汁出来的坝地和沟圪槽里社员们自己用石头插起的，每一块地顶多就是二三分的，夏至过后地里种的辣子、茄子、黄瓜、洋柿子等蔬菜蔓子搂了，再种白菜的菜地。跟队里的社员家户一样，夏至过后，我们也在蔓搂了空出的菜地里种了些后秋里要腌的白菜。
俗话说“百草不过霜降。”节令不饶人，每年深秋，霜降一过，地里菜蔬和地上的百草一样，再不收，天一变，就冻成一堆黄水。因此，每年到这个节令，南窑则的家户们跟别的地方的庄户人一样，大人娃娃都忙的开始收菜。家里人手多的家户，一家人早早地磨利镰刀、菜刀，拉上架子车，背上绳。早早地来到菜地忙碌开来。我们组里的菜地在底沟圪槽里，架子车没法下去。所以，菜砍下后，只得将帮子剔了，一人一根绳，将绳铺开，在绳上铺上一层地里砍倒发黄的玉米杆，再将菜整齐的摆在上面，看得差不多了用麻袋或烂袄子搭在整好的白菜上面，绳子套进绳圈，美美的整上一背，背回窑里垛在门里一进来夏天做饭才用的锅台。由于地方小，收菜的那几天，窑里的白菜会堆的满窑满地，院子里筐担担回来准备澡的喂猪的白菜帮子更是堆的像座小山。
到了腌菜的那两天，是前后庄里最红火的一段时间。大人叫，娃娃吼，猫吆吼叫。婆姨在喊娃娃寻长递短，淘菜的埋怨澡菜的菜澡的太死了；担着水担担水的男人从沟槽对面新凿的井子里担水回来圪囊对面井子的水淘干了；硷畔底下，丑娃婆姨呐喊，谁家的猪饿得顶开圈门栏栅跑到前沟了。话音才落，二牛家娃娃已找到润娃门上了，说你们家猪钻到我们家菜地里把萝卜侵害了。正在锅台上澡菜的润娃婆姨听了，忙得连跑带罡骂猪：“这家的他大大的一前晌没顾上喂，倒喧开圈门跑了！”上圪崂窑里翻身家大点的娃娃看见不到一岁的弟弟屎尿又拉到炕上了，大呼小叫喊门外正在淘菜的娘的福梅：“妈呀，你们毛小又屙下了。”平时冷清的南窑则一时间变得像过年一样，炊烟缭绕，鸡叫狗咬似一锅烧开的冒浪开水，成了一个喧闹的世界。
勤劳的陕北人在厨房忙碌
同样也在腌菜的我们，也跟社员家里一样，男的担水、劈柴，女的澡菜、洗菜、腌菜，开水锅里捞出的白菜滴下菜水滴的是到处都是。菜还没腌上，每个人的棉袄袖子已经沌淘成一串湿，几位趴在瓮沿洗淘了一天菜的女同学细长白嫩的双手，被水浸泡肿胀的像几根又粗又壮的胡萝卜。男女同学俨然似一家人样，从早上直忙到掌灯时间，饭还没等到嘴上。
菜腌上了，还要天天打扫。庄户人家会过，就地取材，用澡过的套秫做成打扫菜瓮的刷子，刁空打扫打扫菜瓮，生怕清扫的少了菜瓮会生出蛆胚。
腌酸菜消食健胃营养价值很高。过去由于气候寒冷，人们还没有兴起种植大棚蔬菜，腌酸菜便成为生活在黄土高原的人们过冬必备的蔬菜。那时，人们吃喝不好，吃喝单调，菜腌好了，上顿下顿都吃得是那腌酸菜、熬酸菜、炒酸菜，酸菜捞饭，酸菜和面，酸菜把人都吃囚了。现在不同了，现在的人们生活条我忘了件好了，吃的是新鲜的蔬菜，酸菜反倒成了稀罕物。酸菜面，酸菜鱼，酸菜炒肉，酸菜烩菜成了农家乐桌子上的一道缺一不可的好菜。
前些年，几个出门在外，退休了留在安康老乡遇到一块，说起家乡的吃喝，家乡味道，家乡的那些家常便饭，念叨的最多的还是酸菜，那一锅吃一口令人胃口大开的酸白菜熬洋芋。
如今，时间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再次回想起南窑则插队岁月，想到那些与自己在一个锅里搅了那么多年稠稀的同学，依然忘不了那腌酸菜。那年上，姑舅弟弟给我从他家里捞了几棵腌酸菜，拿回家里我一直舍不得吃，放到冰箱里直冻到春节。年里别人家里大鱼大肉，我多熬了样酸白菜粉条烩肉，饭后，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家人和孩子抹着嘴唇高兴地说，今年的年可过好了。
瑞雪降bgu
腌酸菜是乡情，是离家太久的人们对家乡的一种思念和爱。因此，对每个吃家乡饭长大的人来说，不论他走到哪里，都改变不了他对家乡的这份念想思恋。因为哪里有酸菜，哪里就是家；凡是有酸菜的地方，就有家乡的味道！
郑重声明：出于创作需要，作品《南窑则》部分情节均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切莫对号入座！ ——作者
作者简介：
作者生活照
▋作者：高飞，原名高和平。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插过队，当过民小教师。77年入铁路工作，干过列检，换过闸瓦，烧过锅炉，当过法官。为证明自己的爱好和价值，走出大巴山，早先搞过通讯报道。后因个人经历触痛，开始学习文学创作。作品散见《延安文学》和地市，路内报刊。创作作品有中篇小说《汉江在这拐了个弯》；散文《老沟的腊月》《列车行进在西延线》《山上那棵黢树》《额吉》等。
往期连载链接：
陕北高原一抹动人风景，《山坡坡上开满山丹丹花》，连载之二十五
陕北高原一抹动人风景，《山坡坡上开满山丹丹花》，连载之二十六
陕北高原一抹动人风景，《山坡坡上开满山丹丹花》，连载之二十七
陕北高原一抹动人风景，《山坡坡上开满山丹丹花》，连载之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