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全心爱过的人 总是特别的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张爱玲经历过一段特别糟糕的爱情,她爱着的那个男人胡兰成特别风流花心,可是看过《小团圆》就明白,这两个人是真心相爱过的。
在时间无涯的荒野里,“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也没有没的话可说,唯有问一声:
哦?你也在这里吗。”
他,是情场老手,风流成性,一生遇女无数,八次婚娶,露水情更是数不胜数。而且是追随汪精卫,不折不扣的大汉奸——胡兰成。
可是,在张爱玲眼中,他却是最特别的那一个。使得她飞蛾扑火、义无反顾般地去爱。
一万个恶抵不上一处好,恋爱就是夸张一个异性与一切异性的区别,果真如此。
1
胡兰成第一次站在静安区常德路上的爱丁顿公寓六楼零五室张爱玲寓所前,他是志得意满的。自打他在南京遭遇牢狱之灾,张爱玲同苏青前去营救时,他觉得让他有兴趣的猎物出现了。胡兰成在对女性的嗅觉方面,有着异常的敏锐。
而张爱玲,最擅长写爱情,可是她此时从未恋爱过。
胡兰成写得一手好文章,说的一口好情话。在《今生今世》里这样回忆:
“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想想也是好笑的,到现在我还无法解释当时的鲁莽。在天地上读了你的文,就想我是一定要见你的。从苏青那里抄得了你的地址后就急奔而来,得来的却是老妈妈一句:张小姐不见人的。我是极不死心的人,想要做的事一刻也耽搁不下,想要见的人是一定要见的。”
“翌日下午就打电话过来......我那时仿佛已感应是你的,就自己起身接了。你说你一会儿来看我,我就饭也不吃了,坐也不是立也不是”
“我们一谈就是五个小时,茶喝淡了一壶又一壶。”第一次见面结束,俩人好得已经宛若多年的朋友。
人与人之间就是有这样奇特的磁场。
《红楼梦》中宝黛初见,宝玉说:“这个妹妹我是见过的。”
2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在张爱玲拜访过他的第二天,胡兰成就迫不及待地回访她。“她房里竟是华贵到使我不安,”胡兰成居然在张爱玲的闺房里起了胆怯的心思。
虽说胡兰成是小户人家出生,但他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也许是因为原生家庭自带的卑微感,也许是张爱玲贵族气息太浓烈,也许是胡兰成对张爱玲才华的爱慕之情。
胡兰成在《两地》散文里,写了一大段这样扬扬得意的话:“我即欢喜爱玲生在众人面前......爱玲有张照片,珠光宝气,胜过任何淑女”。胡兰成贪图虚荣地将张爱玲介绍给朋友,叫他们爱慕,自己则引为得意。张爱玲这样聪明的人,也是能看清这一点的。她曾说过“但凡有目的性的爱情就不能称为爱情。”
但是,她虽是认清了胡兰成的好处和坏处,依然是飞蛾扑火一样奋不顾身。
当时的胡兰成正和第三任妻子离婚,可是胡兰成下定了决心要追求张爱玲,给她写信。照他自己的话说写得很有点幼稚可笑的“五四”时代的新诗,后来自己想着都有点儿难为情。然面,张爱玲并没有如何取笑他,不似她惯有的刻薄与冷僻。回信只道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此后,胡兰成得到了鼓励,隔天就去寓所看她。
爱玲的姑姑在胡兰成第一次去见张爱玲时,就说了这样的话:“太太也在这边吗?”无非是暗示给张爱玲听。然而,张爱玲动了情,无法控制。甚至,这样孤傲人会谦卑又诚挚地说——
“见到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人们常说爱情里的女人智商令人担忧。张爱玲这样才华惊人,生性孤傲的人,在爱情里也变得如此患失患得,极尽卑微与欢喜。
胡兰成在张爱玲面前也有不自信的时候,他说《红楼梦》《西游记》比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和歌德的《浮士德》要好,张爱玲只轻描淡写地说句那自然是这样。
胡兰成感到“我自己以为能平视王候,但仍有太多的感激,爱玲则一次亦没有这样,即使对方是日神,她亦能在小地方把他看得清清楚楚。”
这样的不自信,到底不过是因为遇到了倾心相爱的人罢了。
3
在胡兰成三十八岁这一年,年方二十四岁的张爱玲与他成婚了。张爱玲写下“胡兰成张爱玲签订终身,结为夫妇”,胡兰成则写“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可惜,命运常常喜欢急转弯,在最得意处让人掉下来,也许是为了更痛让人铭记。
胡兰成仍旧没有办法只爱她一个人,走到哪儿都有风流韵事。当张爱玲是个不存在的女人,如同空气。甚至在与张爱玲的信中提及情人的好,刺激她的神经。还说张爱玲是不会嫉妒的。
张爱玲思量着是自己不在胡兰成的身边,怕他因是寂寞犯错。于是不顾舟车劳顿,山一程水一程地去寻他。她是多么地爱他啊。“我从诸暨丽水来,路上想着这里是你走过的。及在船上望得见温州城了,想你就在着那里,这温州城就像含有宝珠在放光。”
因为爱一个人,然后爱上了一座城。
这样的深情却被胡兰成觉得“不宜”,粗声大气地跟她说:“你来做什么?还不快回去!”
胡兰成到底是个自私自利的男人,罔顾了张爱玲一番情谊。张爱玲彻底伤心了,黯然离别。“我想过,我倘使不得不离开你,亦不致寻短见,亦不能再爱别人,我将只是萎谢了。”
一年半的长时间考虑后,他终于给胡兰成写了一封富有尊严的信:
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随信附赠的还有三十万元,是她的稿费。
此后,张爱玲几十年都闭嘴不淡胡兰成,直到晚年写出《小团圆》这部自传体小说。
她写到自己三十岁时记下的话:“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
我情愿没有爱错你,你我不能一世相爱,大约是这老天的意思罢了。我们不爱了,可是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特别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