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达夫《春风沉醉的晚上》欣赏：锁住爱情的孤独

著名作家 郁达夫

郁达夫的小说《春风沉醉的晚上》篇最初发表于1924年2月《创作季刊》第2卷第2期。后收入1927年6月上海创造社出版部出版的《达夫全集》第1卷《寒灰集》。《春风沉醉的晚上》是郁达关自认“可以传世行远,遗给子孙”的作品之一,也是现代文学史上最早描写产业工人的少数作品之一。它虽仍保持了作者早年小说创作中的“自叙传”的色彩和主观抒情的特点,但与其他较多抒发个人失望、忧伤情感的作品相比,这篇小说接触了社会现实,表现的思想显得夏加开阔。

小说以“我”的个人感受和心境独白为线索,辅之以我”和陈二妹多次接触的情节描写,反映了贫穷的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与青年女工的不幸命运。小说中的“我”曾出洋留过学,既能翻译又能创作,但在当时的社会里,却只能病容破衣,蜗居阁楼,卖文为生,度日如年。烟厂女工陈二妹少年丧父,孑然一人在上海谋生,虽有职业,但每天十个小时以上沉重的体力劳动,入不敷出的微薄薪水,时时将要受到的人身侮辱的威胁,并没使她感到人生有丝毫温暖。

一个为生存想工作而不得,一个是不想工作,为谋生而不得不做。小说正是从这两个人物不同的生活侧面,反映了二十年代初期中国的现状。作者一面感叹个人不幸,一面又将同情的眼光转注到了普通的民众身上,并将两者有机地统一在一起,使作品的感情色彩显得更加深沉、凄婉。小说在揭示小知识分子和贫苦工人悲惨生活的同时,还表现了他们之间诫挚、纯洁的情谊,通过他们面临冷酷现实的不同生活态度,展现了人物各自独特的气质和性格特征。

陈二妹是个普通女工,敢于正视现实,她痛恨工厂,痛恨剥削者。对有同样命运的“我”却热情关心,不仅给以物质上的帮助和精神上的同情,还时时为“我”的处境担忧,体现了她朴素的反抗意识和正直、善良的美好心灵。“我”在失业的困扰下,穷困潦倒,一愁莫展,日复一日在暗室中消磨时光,于春风沉醉的晚上在街上独步,不平之情郁积心头,从精神到肉体都被折磨得萎缩、麻木。陈二妹的诚挚心灵,虽使“我”在令人窒息的“灰的薄云”破处看到了一点希望的星光,但终因对自已现状、前途的难以把握,不免在黑暗的现实面前显得哀怨和迷惘。

本篇以心理描写取胜,但它不象叶圣陶的作品,以冷静而客观的描写来表现人物的心理波折,而是通过“我”的自我感受来展现人物的心狸变化。如小说中,陈二妹初见我时的凝虑、戒备,熟识后的信赖、同情,产生误解后的责备、规劝,误解释然后的信任、友谊,都是通过“我”的接触、眼光、感受来表现。这样不仅使小说增强了抒情色彩,而且使人读后感到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