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易经“比”卦 看蒋介石与宋美龄婚姻的苦与乐
王大路妙解国学
古代传说中，有一种比翼鸟，一目一翼，彼此结伴，双目双翼才能自由高飞。“在天化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常比喻恩爱夫妻。而比这个传说更久远的亲密关系，当属古老的易经“比卦”，它勾勒了人类情感世界的轮廓。蒋介石与宋美龄的传奇经历，诠释了比卦的境界。
易经第8卦“比卦”的卦辞是：“比，吉。原筮，元永，贞，无咎。不宁方来，后夫凶。”大意是，“两个人为共同的利益相互借力，亲如一家，是吉祥之兆。但如果只知索取，利用对方，则凶险。
1922年，蒋介石第一次见到了气质出众的宋美龄。五年后，在蔡元培证婚下，走入婚姻殿堂。对蒋介石而言，他结识宋美龄，无疑是“比，吉。原筮，元永，贞，无咎。”仅从患难与共的角度看，宋美龄带给蒋介石的“吉”，主要体现如下：
1936年，蒋介石因突如其来的兵变吉凶难料，生死关头在遗嘱中透露了他对娇妻的挂念：“贤妻爱鉴：兄不自检束，竟遭不测之祸，今既为革命而生，自当为革命而死。对于家事，他无所言。唯经国、纬国两儿，余之子即妻之子，望视如己出，以慰余灵。但余妻切勿来陕。”叮嘱两个儿子“我一生惟有宋女士为我惟一之妻，如你们自认为我之子，则宋女士亦即为两儿惟一之母。我死之后，无论何时，皆须以你母亲宋女士之命是从，以慰吾灵。”可见宋美龄在蒋介石心中的地位。
宋美龄舍生忘死，前去搭救。她在日记中写道：“闻余夫蒋委员长为西安叛兵劫持之讯，不啻晴天霹雳，震骇莫名。然余个人于事变发动之初，即决心与劫持我丈夫之西安将领作正义之周旋，任何牺牲，任何代价，皆所不顾……”
1943年，美国《时代》周刊把蒋介石夫妇评为“世界风云人物”，宋美龄应美国之邀在国会演讲。她打出的“中美友好牌”掀起了“宋美龄旋风”，推动了美国废除“排华法案”。 罗斯福宣布，“要以上帝允许的速度，向中国运送抗日军火”。
宋赴美前夕，蒋对妻依依不舍，“临别凄怆，儿女情长”。七个多月的分离，蒋宋之间往来电报甚多，除了战事，多为恩爱之语。蒋日记回忆，多年征战，聚少离多。北伐时，他在车上打盹，恍惚中觉得宋美龄就在身边。新婚之时，宋美龄从上海来南京相聚，蒋陪妻子泡温泉，谒中山陵，游莫愁湖，拜鸡鸣寺，逛夫子庙。返回时，二人难舍难分，宋已上车，却因不忍分离，竟下车没走，可谓“平时不觉夫妻乐，相别方知爱情长”。婚后偶尔吵架，蒋称之“欢争”，他深感“心甚自惭”，“三妹爱余之切”、“待我之笃”，可谓“无微不至”，对于自己“不能以智慧、德业自勉”，感到“诚愧为丈夫矣!”
1941年，蒋在重庆黄山别墅防空洞主持军事会议，日军截获情报，定位投下炸弹，卫士当场殉难。宋美龄正在洞口读法文词典，炸弹擦身而过，词典被炸成了两半。劫后余生的蒋宋在防空洞前，留下了一张照片。两人表情庄重、肃穆。他们在这里虽经历了生死劫难，但“夫妻融融，苦中甚乐也”。在战火间隙里，他们“同往汪家花园观梅”；也会“在袁家池畔野餐，自作蛋炒饭”。
1946年3月15日，蒋在林园官邸陪宋美龄度过了她在重庆的最后一个生日。他在日记里说，“本日为旧历二月十二日，为妻49岁诞辰”，“晚课后与妻二人聚餐，相互敬酒，共干二杯，甚难得也，半生未敢如此痛饮也”。
内战后，蒋介石众叛亲离，就连大姐夫孔祥熙和大舅哥宋子文也远走美国定居，只有宋美龄对蒋介石不离不弃。此时，杜鲁门视蒋介石为败将、废物。蒋在日记里说，“今日环境之恶劣，可谓从所未有，其动摇险状，似有随时灭亡之可能”， 深感“困苦忧患”，感到一点安慰的，“即为余妻对余之信仰与笃爱”。
晚年，蒋介石与宋美龄生活祥和。餐桌上，蒋介石偏爱稀饭、点心，外加腌咸笋和芝麻酱。宋美龄偏爱西餐，其中生菜沙拉是必备的。每当蒋介石见她吃得津津有味，便会调侃一番：“你真是前世羊投的胎，怎么这样爱吃草呢?”宋美龄往往回敬一句：“你把咸笋蘸上黑乎乎的芝麻酱，又有什么好吃的?”傍晚时分，倘若宋美龄有兴致，蒋介石会和她一起去郊外田园、海滨、森林，面对怡人的美景，宋美龄能由此激发出作画灵感，蒋介石也常想出佳句。有时，两人一起观影。他们最爱看《梁山伯与祝英台》、《七仙女》等越剧和黄梅调影片。
1975年4月5日蒋介石在台北病逝。宋在蒋的棺材里放了四本书，分别是《三民主义》、《圣经》、《荒漠甘泉》、《唐诗》。她知道，丈夫虽对基督教感情日深，但骨子里依然是一个传统的中国人。宋美龄最著名的一句话是：“你们或许应该明白我何以愿意和丈夫在前线共尝艰苦、共赴生死：他既有军人的胆略，又有诗人的温柔呢!”
宋美龄曾说：“我没有回忆录，我也没什么好回忆的，我最好的时光是年轻时候上学的那段日子。回国之后国内狼烟四起，嫁给先夫就是忙于抗战、内战，奔波操劳，都没什么好回忆的。”1986年，在蒋介石诞辰100周年时，88岁的宋美龄从美国飞回台湾，又回到了他们当初的爱巢，一住就是五年。这五年，她对先夫的悠悠回忆，又岂是文字所能承载的。2003年10月23日，宋美龄在美国去世，享年106岁。一生笃信基督教的她，安葬于纽约，将自己交给上帝。
司马迁说：“一生一死，乃知交情；一贫一富，乃知交态；一贵一贱，交情乃见。”宋美龄与蒋介石的同生共死，浓情蜜意，早已超越了政治婚姻的概念。蒋介石扮演了比卦“九五：显比，王用三驱，失前禽。邑人不诫，吉”的大时代角色，宋美龄珠联璧合，诠释了比卦“六四：外比之，贞吉”的贤内助形象。无论是漫天的绯闻还是蓄意诋毁，都没有动摇彼此的信任，反而让他们的婚姻稳若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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