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叶飘香 民谣荡漾 我那记忆中的端午节

今天，走在大街上，看到一位年迈的老太太摆起了小地摊，衣架上挂着婴幼儿穿的各种红色小衣服，右侧一张小床上放着各式各样的红色小童鞋，以及香荷包之类的小物件，我突然想起端午节快要到了。

俗话说：“农历五月五，是端阳，门插艾，香满堂；吃粽子，洒白糖；娃娃穿上红衣裳，龙舟下水喜洋洋。”在我的老家淮河流域，习惯把端阳节称为端午节。每到这个时候，男女老少都会口诵这么一首流传了不知道几百年、几千年的儿歌。

年年端午，今年又端午。

半个世纪前，每到农历五月初，我奶奶和村子里的一帮老太太们总要挤出那怕是一个下午的时间，到离家10多里路的大河湾去打粽叶，把宽如手掌的长长叶片摘回家后，烧开水煮，煮到透出清香的气味了，再把它捞上来，放进盆里用凉水浸泡，只等着端午节的前一天，好给一家人包上尖尖小角的糯米粽子。

1970年端午节的前一天，我的奶奶照样和她的一帮老太太们，在一个仿佛将要下雨的下午，挎起一个小竹篮直奔他们心中的芦苇荡，在一般的情况下，奶奶总会在当天傍晚回到家。可是，这一次全家人等到鸡叫了一遍又一遍，家里的大门仍然没有响动。等到天亮了奶奶也没有回来，我爹爹（祖父）和我父亲急极了，一大早就冒着倾盆大雨去问情况。原来，我奶奶和后院的陈奶奶、刘大婶、前院的吴奶奶等5人不知去向。我爹爹（祖父）和我父亲、陈奶奶的大儿子等人，顾不上跟生产队长请假，就急急忙忙地赶往大河湾芦苇荡。

中午，我放学回到家，看见奶奶已经回来了。她正在向我爹爹诉说什么，脸上还满是惶恐。原来是因为天气不好，天黑得早，奶奶和隔壁的吴老奶奶、后院的陈老奶奶、隔壁的二婶等，只顾忙着摘粽叶却没有注意脚下，等到准备回家的时候，却被黑漆漆的天和黑漆漆的芦苇荡，给迷了路。他们还轻声喊着邻里老太太的名字，可除了当时的风声、雨声、芦苇擦肩的哗哗声，没有一点回应。在这个时候，她们害怕到了极点，不敢再往别处乱跑，只好坐等天亮。

据我奶奶介绍，在那个初夏的雨夜，奶奶和其他几位长辈们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些的。他们想的只是等到天亮，能够早点摸出芦苇荡，早点回家把苇叶煮了泡好，到时给孩子们包粽子。

今年的端午节来了。中午时分，我听到一位年近9旬的老人哼起了又一首民谣：“粽子香，看厨房；艾叶香，香满堂。桃枝插在大门上，出门一望麦儿黄。”（胡仲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