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文：冬日里的一缕暖阳

摄影@AlainAudet

北京，北京，我来了！

刚到北京那会，他就这么说的。四处奔走的这些天，已使他身心疲惫，初到北京时的万丈豪情早没了踪影。他很后悔当初一腔热血所作出的决定，匆忙又茫然地闯入了“北京”这座既熟知又陌生的城市。高估了自己，现在让他尝尽了苦头。

依靠在候车亭的广告牌旁，他思索着这些天的滴滴点点，思来想去，却没有一件能让高兴的，尽是些糟心事。一天到晚不是奔波在外，就是在盘算兜里的那几个钱，或是愁容满面地坐在那发呆、发愣，这怎不让他揪心呢！

夜里，躺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小旅馆的床铺上，反转反侧难以入眠，也只好仰头望天花板发愣，他不断地问自己，“我怎么就来了北京？”。很无奈，现在这成了他每晚的必修课。

一阵寒风袭来，搅乱了他那忧愁的思绪。冷飕飕的寒风吹得他龟缩着身子颤颤发抖，他正在等下一趟巴士。焦急中他看了看表，“哎，怎么还没来，都这么个点了！”

巴士到来、寒风停歇、这个冬季快点结束，现在已然成了他心中最大的奢望。在这寒风呼啸中下场雪，准保他能高兴地跳起来；只因和其他南方人一样，从小他也有一个“雪花漫天”的梦。

慢些，慢些，冬天的步伐迈得再慢些，他在祈祷，因为在这个冬季里还有他未完成的梦。

寒风，焦急，等待，等待……

刺骨的寒风里，一辆绿色巴士缓缓向他驶来，他那郁闷的瞬时消散舒畅了起来。和往常一样，他掏出公交卡挤上车，刷卡后找了个靠后的座位坐了下来。车内的温度比外面暖和多了，这让他的心里有一种久违的幸福；只是，这座椅实在太冰凉，寒意瞬间窜进了他那颗温暖了的心。可不管怎么说，车里还是很温暖的。

他凝望车窗外拥堵的车流，本已舒畅了的心情也渐渐变得沉闷起来。他很想发奋，却不知从何起。他丢失了目标，迷惘了，忧虑和烦闷缠绕着他，一切都显得那么无奈。更为重要的是：他已丢失了自己，没有了以前的坚韧与朝气蓬勃，缺失了自信。

北京这个地方，不但景点、马路、地铁拥挤，就连公交车都一样的拥挤。本来空荡荡的车厢没多一会就挤满了人。

一个手提环保布袋，拄着拐杖的老大爷站立在他的身边。他不肯直视这位大爷，不是因为别的，四处奔波的这些天，他实在太疲惫，太累了。他想趁这会好好休息一下，要不过一会下车又要奔走于大街小巷。现在他只能装作没看见。可他的心一直在纠结。他多渴望有一位好心人站出来啊！

巴士在一启一停间缓慢行驶，启启停停使人顿感难受。

他站起来搀扶着老大爷的手，示意他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谢谢你，年轻人还是你坐吧！现在的年轻人都挺不容易的，还是你坐吧！”

他看老大爷不肯坐，连忙说道：“大爷您坐吧！我下一站就到了，您就安心的坐吧！”

老大爷还是不肯坐下。“大爷您坐，您坐，我很快就到站了。”他边说着边搀扶着老大爷往自己的座位上坐。

老大爷这下才安心地坐了下来，嘴里还连连向他道谢。

车里的人纷纷向他称赞，说这个小伙子多么、多么的善良，弄得他挺不好意思的。很久没有人这么夸赞他，这是他到北京后，第一次获得别人对自己的肯定，心里不提有多美。这久违的幸福，又让他对这座城市充满了自信。

“世纪村站到了，到站的旅客请下车。”

巴士的到站广播响起，他正要下车，老大爷还不忘地连连向他道谢。他连忙说：“大爷别客气、别客气，再见大爷。”还向大爷作了个再见的手势，他就匆忙下车了。

望着渐渐远去的巴士，他的心中泛起那么一点忧伤。

天空的东边挂着一轮金灿灿的太阳，金灿灿的阳光照射在他的面孔上，暧暧的。他望着这轮金灿灿的太阳，他明白了。只要像天上的这轮暖阳一样去发光、发热，不过多地去计较个人的得失，好运终会渐渐地向他集聚。他只需坚持和等待。

写于2020.5.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