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致清和：从羊形玉器看中国传统礼俗中的和谐理念

羊，因其物质特性成为人类日常生活的衣食来源，也因其温驯的性格和美善的特质成为人们思想观念中吉祥美好的代名词。

清 翠三羊纹佩 故宫博物院藏

《周易》有言：「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有人认此前一句为龙之精神，寓意阳刚之气；后一句则为羊之品性，寓意阴柔之怀。苏武牧羊，是一种精神；羊裘垂钓，是一种境界；羊续悬鱼，是一种品质。

清乾隆 青玉三羊环

羊之温顺、美善、廉直，使人们对其产生喜爱与敬仰，也愿意相信羊是一种具有神性和灵异的动物，并将其作为一种文化符号历代沿袭。

清 青玉三羊 高6.4cm 故宫博物院藏

羊性合群，不好争斗。甲骨文中常常用三四只羊表示「群」，《说文》也说：「群，辈也。从羊，君声。」说明「羊」字与「群」字的密切关系。《诗经·小雅》有：「谁谓尔无羊？三百维群。」《说文》徐铉注曰：「羊性好群。」

清 青玉三羊蕉叶纹双孔花插 故宫博物院

由此可见，羊因其友善、平和而宜于群居，这也成为人们对于和谐社会理想的投射。中国传统文化很大程度上由伦理观所操控，而从群体来看，其中人与人、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讲求尊卑有序、和谐相处。观念中，人们十分重视「和」，即「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清 竹根雕三羊

人需要和气，家庭需要和睦，社会需要和谐。羊是「和」的形象代表，且具有和而不同、群而不党的品性。

宋 陈居中 四羊图

孔颖达对《诗经·召南·羔羊》「德如羔羊」进行注疏时曾说：「《宗伯》注云：羔取其群而不失其类。《士相见》注云：羔取其群而不党。」群而不党，即是和谐相处而不结党营私，是儒家理想的社会交往状态—「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羊虽群居，但鲜见争斗，因而成为合群的典型代表。

清 琥珀牧羊图笔架

人类社会逐渐走进科学昌明的时代，许多传统文化现象随着时间进程隐没在历史的烟尘之中。

但负载着人类良知与善性的民族文明并没有随之消失，羊所富有的生物特性及其与人类千丝万缕的文化联系，使之所蕴含的价值与审美观念仍然具有当代意义。在复兴与重建民族礼俗文化的今天，羊所代表的吉祥文化正焕发着强旺的生命活力。

本文摘选自《紫禁城》2015年1月刊《三羊开泰：羊与中国传统礼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