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妈妈……
忆妈妈
妈妈这个称谓,似乎不太适合我们这代人。娘,叫起来才实在、更显亲切些。
有人说,对已故长辈的忘记是世间最大的尊敬。因为,思念,会占用晚辈更多的时光,会使晚辈情绪低沉,对身体和工作造成影响,这个结果当然不是已故长辈所期望的。所以,段首第一句话似乎在理。
我的母亲,在她生命的最后十五年很苦(这里指身体状况),尤其最后两年,说话声音很低,后来干脆发不出声音,习惯用她的笑或者能动的一只手来代替语言,点头和摇头来回答我们的问题。
母亲在时,我会常回家看看,因为她患了半身不遂,所以,她不在家就在家门口石头上坐着。父亲是个“农活狂”,一年四季,除了春节在家待几天待亲戚外,哪天都要去地干活,他常说,旱天做的涝天活,淡季做的旺季事,这句话是他的座右铭,我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很有哲理,我认可、我记得。
一次回家,看到妈妈坐在门口石头上靠着个垫子睡着了,拐棍斜放在身旁。我蹲到她跟前,握住她那瘦瘦的干皮手,她醒了,慢慢地睁开她那带血丝的双眼,她笑了(其实是心在笑,面部肌肉想笑的表情),嘴动了几下,虽然听不到声音,似乎好像听到一个轻微的“了”字,我明白内容:“林儿,你回来了”。看着母亲那湿润的双眼,我的心很难过,喊了一声,“娘…!”我,我知道我的眼睛湿了,我爸又去地了吧,说他几次了,不要去地了就是不听!但是,父亲是一个以农为主的人,几十年了,土地就是他的命根子,他不会放弃一寸土地,所以,我又很理解父亲的行为。
母亲健在时,一直是母亲负责做饭,母亲患病后,父亲开始学着做饭,成了专职“保姆”。从父亲照管母亲的做法和耐心,我深深领悟到老伴的真正内涵,母亲爱干净,每次吃饭时,父亲会把一块干净的毛巾放在母亲的嘴巴下面,一粒米也不容许掉到衣服上,母亲吃饭很定量,每顿吃多半皮碗。母亲不爱喝水,喝水如喝药,每顿在父亲的耐心劝说下,才喝几口。十五年啊!母亲生命的最后十五年岁月,是父亲用他的努力和坚持,换来母亲的一切,虽然姊妹们都在尽力,但是,最多的时间和付出,还是父亲,母亲八十岁那年离开了我们。
父亲身体很好,但是,老伴比作天意鸟,一鸟飞走一鸟哀。母亲走后,父亲好久没有从失去老伴难过中出来,虽然我们姊妹们多次劝说,几个月后父亲还是病了,母亲走后十个月父亲也走了。愿二老在天国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