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东道主法国首获金棕榈大奖 却让财团没想到的是：作品的深耕

他，为东道主法国首获金棕榈大奖，之后让财团没想到：作品的深耕

文/二八哥（小君）

金棕榈；十年之后

对纳电影节有所了解的影迷，都不会忘记电影《墙壁之间》在200年的折桂。这是东道主法国在时隔21年后，首度获得金棕间大奖：而首次入围戛纳就荣获大奖的导演劳伦·冈泰也可谓是横空出世。然而，在走上人生颜峰后，冈泰的导演生涯，似乎也在归于沉寂。他之后推出的两部电影都反响一般，而去年他重返戛纳电影节的《写作工坊》一片，与《墙壁之间》样讲述着教学过程，却没有获得同等的反响，这不免令人好奇；在《墙壁之间》之后的十年里，劳伦·冈泰究竟在经历着怎样的心境?

知识分子的“课室风云”

然而当我在“法国电影展映”活动上见到劳伦·冈泰本人时，才发现这位气质儒雅的导演，根本不像个会被名利困扰的人。他身高在一米八五以上，有着健康的小麦肤色，举手投足间，却透露着极高的修养和略显害羞的气息。他完全不符合我们的传统认知中，为导演赋予的那些霸气外露的特质，却更像一个温文尔雅的大学教授，用轻声细语，传授着谆谆教诲。

冈泰的成长经历，也在印证着他给人的第一印象。他的父母都是教师，这自然影响了他的创作：《墙壁之间》与《写作工坊》都把教学与授课作为了主体内容。当我问及冈泰，他父母有没有像两部电影中的两位老师弗朗索瓦与奧利维娅一样，在餐桌对话中表示过对问题学生的头痛时，冈泰说：当然。但他父母对待问题学生的方式，不是居高临下的教导，而是相互平等的理解与换位思考。只有真正了解了学生的特定需求，教师才有可能使学生进步，而这不仅是教师的义务，更是他们从事这一职业的初衷。

在《墙壁之间》里，弗朗索瓦正是一个像冈泰的父母一样耐心的教师。他细心地解答学生提出的每个问题，不管他们有多么无理取闹，他甚至不惜为此而离题万里。与此同时，他也不会畏惧以近乎挑衅的方式，来激发学生们的思考。他用激进的言语，鞭策着学生珍惜自己有可能被荒废的时光；他用近乎冒失的修辞，表达着对学生的期望与失望。所有这些教学手段，都被冈泰用平实冷静的影调表现了出来。在他的镜头中只有事实，没有煽情，因为他最不想做的，就是拍岀另一部用情感代替思考的《死亡诗社》。

边缘者与体制的斗争

《墙壁之间》之所以获得如此高的声誉，自然不只是因为它对教学过程的精准再现。不论是在这部电影还是在《写作工坊》中，课堂这个狭小的空间，都是整个法国社会的缩影。种族融合、难民留守、右翼思想的重新抬头、对恐怖主义的思考……所有这些社会问题，都在师生之间的对话中渗透出来，通过这些对话，我们能发现当代法国存在的种种困境。

与此同时，所有老师都在面对这样一个问题：教育体制虽然能解决作为整体的学生的诸多问题，却常常无法处理个体的特定问题。在《墙壁之间》与《写作工坊》中，最令老师头疼的两个学生，都是思想独立而又极其叛逆的“不良少年”。当我问及冈泰，为何对这一群体如此感兴趣时，他说，这些年轻人都是被体制排异的边缘分子，而他想要替他们发声。作为中产阶级知识分子，冈泰显然在努力尽到自己对社会的责任。

他机敏地看到了《写作工坊》中的安托万的困境：这样愤怒、迷茫、缺乏使命感而又看不到岀路的年轻人，很容易被极端组织利用。而他对《墙壁之间》里的那些无证件居民的关心，也不是说说而已在电影里，几位老师联名请求法国政府放过一位面临驱逐令的中国学生家长，而在现实中，冈泰也曾经联合十多位电影界同行，帮助一位无证中国母亲摆脱被拘留和监视的处境。

或许就像《写作工坊》里那个事业成功的写作老师一样，冈泰即便用尽全力，也不会理解小镇青年与社会底层年轻人心里真正的想法。但最起码，他在努力做出尝试，而这种尝试，得到了丰厚的回报。当他提及《墙壁之间》获得金棕榈的经历时，他最先想到的不是个人的荣誉感，而是那些本色出演电影的巴黎郊区学生眼中的愉悦：影片的成功让他们在人生中首次意识到，他们并非注定一无所成，并且在他们身上，还有很多的潜力可挖。这是劳伦·冈泰作为导演的最大成就，而它的重量或许要胜过几百尊金棕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