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美的她》:不是所有的父母都配得上一声“爸妈”
文丨橘白 编辑丨金雀儿
来源丨布谷学习
布谷老师: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无偿的爱吗?”
“不都是说父母给孩子的爱,是无偿的吗?”
“错了,其实孩子给父母的爱才是无偿的。”
我们一直都在歌颂父母无偿的爱,但其实孩子对父母的爱更是无偿的,在她们小小世界里,藏着对父母最无私的爱,这份爱或许比我们想象的更深,也更纯粹。
这一次,被周迅惹哭了。
孤僻的性格,略微结巴的口音,冰冷犀利的气场仿佛浑身带刺,不经意间却又流露出温柔和善意,从来没有见过的周迅在《不完美的她》中见到了。
有人说,周迅,惠英红,赵雅芝,三位主演一出手,就要预定2020年最佳国产电视剧。
还有人说,这是第一部真正意义上聚焦和探讨独立女性、当代母亲生存现状的电视剧,细致认真地刻画出了千姿百态的母亲群像。
不是灰姑娘的恶毒继母,不是相亲时的刁蛮妈妈,不是原生家庭中的作恶“伏地魔”……
它打破了各大电视剧中对母亲形象的“刻板塑造”,让这个被无数歌颂又无数误解的角色,从配角走到了舞台中心。
这里有懦弱、自私、绝望的母亲,也有温暖、坚韧、包容的妈妈。
但更多的,是伤痕累累的母亲与孩子间的救赎与被救赎,原谅与被原谅。
一、母亲的缺失,是孩子心中无法弥补的痛
故事的开始,是周迅饰演的林绪之,执着地在蛛丝马迹中找寻自己的亲身母亲。
她丢失了被领养之前的全部记忆,却牢牢记得自己被抛弃的那一天的所有细节。
换了三次车才到的游乐场、巨大的摩天轮、好不容易喝到的饮料、临睡前握住的母亲的手……
记忆中所有的画面都是高清,唯独模糊了最重要的母亲的脸。
反复浮现的回忆,对明火本能的恐惧,都成为了她的梦魇,折磨着她,不依不饶。
所以哪怕养母袁玲(惠英红饰)将她视若己出,她也早已事业有成,绪之依然生活在自我否定的悲恸中:
我是谁?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不然她为什么不要我?
她的心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捅出了一个窟窿,从此封闭自我,冷淡孤僻,没有大喜大悲。
不知如何面对别人的关爱,也不知如何爱别人。
心中那只受伤的小兽,只能日复一日舔舐着自己的伤口,却从未长大。
在找寻过去的过程中,她遇到了一个“和自己太像”的小女孩——穆莲生。
小小年纪,却接连遭遇了生父的去世,家庭的变迁,和母亲的变化。
绪之第一次遇见她,就注意到她的身上有好几处伤疤。
妈妈的新男友在虐待她,可是她只能装傻,装乖,装听话。
他把她装进纸箱,和妈妈玩捉迷藏。
被找出来后,哪怕头发汗湿,嘴唇发颤,还是笑着安慰妈妈:“真好玩。”
被打伤眼睛,还强迫穿上雪白的蓬蓬裙,也不敢反抗,强压下心中的害怕让叔叔涂上血红的唇膏。
她也想过求救,可当她想要扑到母亲的怀里哭诉的时候,妈妈却一把推开了她,甚至指着她唇上的口红咒骂:
“恶心!脏!真脏!”
年幼的她面对压抑黑暗的世界,早已学会了懂事,学会看眼色,说大人爱听的话,每天安慰自己开心,强迫自己灿烂地笑出来。
这一切莲生的母亲都看在眼里,但却从没阻止男友,反而是害怕男友离开,于是选择遗弃莲生。
在海边,妈妈看莲生玩的正起劲,于是悄悄给自行车开锁,欲抛弃莲生。
对着一切非常敏感的莲生,她知道母亲迟早会有这一行为,但还是一脸天真的来到妈妈面前,递给她贝壳,装作不知道这一切。
因为不乖,就很有可能被妈妈抛弃。
因为自己,是妈妈人生的拖油瓶。
莲生总是很害怕回家,而母亲却担心太久不回去男友会离开,就选择给莲生钱让她自己一个人呆在外面。
莲生懂事得令人心疼,无条件地去配合母亲,不让她有任何为难,可在母亲转身离开的时候,莲生却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下眼泪。
一个才几岁的孩子,独自扛下了这一切。
直到一场大火烧光了她对母亲所有的念想。
她抓住了绪之的手,发誓自己会忘了以前的妈妈,林绪之,才是自己现在的妈妈。
可是能忘记么?
绪之想起了自己,本以为自己早该忘记,却在新年、生日、多少无意义的平凡日子里,重复想起那个不该记起的亲生母亲。
被母亲抛弃的伤害,从未停止。
二、每一对不幸母女的背后,都潜藏着一个问题父亲
这部探讨母女关系的电视剧,却在每一次挣扎的背后,都若隐若现着男人的影子。
同样是被抛弃,同样是找母亲,林绪之和穆莲生,也都在不约而同地忽略,或是逃避父亲的存在。
于莲生,出生便没有父亲的记忆,而那个作为妈妈新男友的男人,是她一切噩梦的来源。
将她绑上双手,将她蒙上眼罩,让她站在屏幕前配合玩射击游戏,姿势不对还要重来。
不仅对她身心虐待,还常常教唆莲生的母亲将她丢弃。
于林绪之,父亲大概完全掩藏在了她缺失的那段记忆中。可一张被蓄意寄给她,记录着30年前一起丈夫家暴导致妻子纵火案件的报纸,似乎指引着故事的源头。
这部片子的片头,格外特别。
一张立体的中国地图,每指向一个地方,就是一个地方因家暴而造成家庭悲剧的新闻:
贵州胡某长期遭受家暴,5月胡某在又一次遭受家暴后,砍了熟睡的丈夫致其死亡;2017年10月,四川黎某被男友林某家暴至送医,后因医治无效死亡,林某被判处无期徒刑;……
“家暴”,是这部片子埋藏在浮世绘下的灰暗底色,也是万千中国家庭崩裂的暗疾。
这不只是电视剧,更是血淋淋的现实。
在我国,30%的已婚女性曾遭遇过家庭暴力;每7.4秒就有一位中国女性遭遇家暴;40%的女性杀人案件与家暴有关;每年有9.4万女性因家暴自杀。
没有被重视的家庭战争;
没有被法律保护的女人;
没有被社会制裁的家暴男人;
没有被抚爱的孩子;
没有被教育的长大……
这场悲剧,绝不只在一代终结。
三、家暴最可怕的,是“代际遗传”
穆莲生母亲的新男友尚武,是这部剧更新至今形象最清晰的家暴父形象。
生为富二代,无所事事,爱玩,爱闹,漫不经心,却又出手狠厉。
可冷血如他,也有着不愿回去的童年,深埋着无法回溯的往事。
在家庭暴力中受伤害最深的,莫过于还在成长中的孩子。
《中国反家暴记实》中,深受李阳暴力的妻子,曾说过女儿的反应。
年仅3岁的女儿,在看到父亲对母亲施暴后,画了一幅画,对妈妈说:“我可以用筷子和剪刀来保护你,我可以杀了爸爸。”
反家暴公益短片《看见淤青》中,那个长期生活在家暴环境中的孩子,哪怕在心里告诫过自己太多次“一定不可以成为像父亲那样的人”,长大后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向自己的妻子挥拳。
家庭暴力,对孩子来说,最大的痛苦不是肉眼可见的伤口,而是腐蚀着他们灵魂的“代际遗传”。
他们像是拿到了最末等的投胎彩票,没有权利选择,没有力量反抗。可他们是孤军奋战吗?
不是的。
一个身处暴力依然满怀希望的孩子,一个愿意站起来对抗命运的孩子,是因为他们还相信爱,还相信妈妈,还有依赖。
就像短片的结尾孩子稚嫩的呐喊:
“我希望自己从没来过这个世界,可我知道,妈妈爱我,她还是想生下我,她会为了我变成战士,把暴力说出来。”
四、这场家庭悲剧,没有人是赢家
这部剧里,每一个人都藏着痛。
穆莲生,认了林绪之做妈妈,脱离苦海,幸福生活,却对谁都要小心翼翼,还没适应哭泣,就先学会了道歉和微笑。
林绪之,上了名牌大学,成了大公司老板,养母和妹妹待她亲密如初,可她过不去心中的坎,三十多年都在跟自己较劲。
钟惠(赵雅芝饰),绪之的亲生母亲,宁愿耗尽自己毕生的财富去换绪之的一生平安,也不敢和自己的女儿相认。
而李泽(金士杰饰),林绪之家庭暴力的父亲,被心灰意冷的钟惠一场大火烧至毁容,家破人亡,一辈子活得像个孤魂野鬼。
从暴戾的父亲,到懦弱的母亲,再到可怜的孩子,像极了一场悲剧的轮回。
如何破局?如何挽回?如何拯救?
《不完美的她》先是摆出了一条鲜明的态度:父母给孩子的爱,并不是无偿的,孩子给父母的爱才是。哪怕被抛弃了也会一直爱着他们。
再借林绪之的口说出了心声:
“当女孩子啊,不要把讨好别人当成一个习惯,如果你把这个当成习惯了,有一天会发生靠山山塌的情况,那就不好了。”
这句话,说给成长路上的女孩听,也说给每一个深陷家暴混沌的母亲听。
家暴家庭里所有的罪过都是父亲造成的么?不,不肯逃离,不会求救,一味忍让,把男人当靠山的母亲,也是加害者。
不要辜负那个全身心无偿爱你的孩子。
先学会勇敢克服恐惧,对过去坚定说“不”,再在之后的日子里,将伤口交给你最爱的孩子,彼此疗愈,让它愈合。
林绪之花了三十年来都将自己周身竖起了利刺,不让别人进来,也不放自己出去。
直到成为穆莲生的母亲,她才在彼此救赎中,认清了那个自闭的自己。
“你不是被抛弃的,是你选择了我,才抛下一切。”
林绪之和穆莲生,两个“不完美的她”,拼成了一个完美的整体。
愿每一个被情绪控制的父亲,都能在冷静的间隙思考,能否承担家破人亡的后果。
愿每一个被暴力围困的母亲,都有勇气脱离伤害,带孩子一起重建人生希望。
愿每一个被家庭迫害的孩子,都能坚定自爱自信,不困于过去,努力活出自我,成为坚韧而又慈悲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