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人和这座城看似宠辱不惊 实则经历起伏后 仍坚信爱拼才会赢
提起泉州,外地人可能对其所知甚少,但泉州人对家乡无疑是自豪的。这里是闽南文化的发源地,是古代海上丝绸之路的的起点,是马可波罗笔下的“光明之城”,是我国首批历史文化名城。过往的辉煌已逝,如今泉州是国际闻名的花园城市,经济总量连续21年居福建省首位。可是这样一座城,跟隔壁的厦门相比却显得籍籍无名。
泉州地标——飞天迎宾
如果走进泉州,会发现这是一座不会相见乍欢但绝对久处不厌的城市,整座城市及城里的人都散发着宠辱不惊、知足常乐的气质,在人心浮躁的当下显得尤为迷人。其实泉州这份从容得来不易,许是千年间的起起伏伏,才有低调又不乏实力的淡定。
刺桐古城,鲤跃龙门
泉州古称刺桐,因其城郭形似鲤鱼,又名鲤城。我们都曾听说过“鲤鱼跃龙门”的传说,在漫长的历史中,泉州恰好一条颠沛流离的鲤鱼。自秦朝设立闽中郡开始,泉州随朝代变更被划分给不同的郡县,甚至唐朝时,“泉州”这个名字是指如今的福州。隋唐时,泉州作为一个港口日益显现出其在贸易中的重要性,但地位跟老大哥广州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泉州燕尾脊
然而,从鲤鱼变飞龙,缺的只是一次机会。自晋室南迁,东南沿海部分地区逐渐得到开发,隋唐的稳定使制造业飞速发展,产品出海寻求销路是大势所趋。巧的是,彼时大陆另一端的阿拉伯帝国正在崛起,他们的船队不断到达东方,渴望互通有无。
当时中国的丝绸、瓷器等手工艺品根本不愁销路,愁的是在何处交易。公元1087年,北宋政府在泉州设立市舶司,正式确立了泉州作为官方贸易港口的地位。后来南宋失掉了北方的大片土地,急需贸易税收来支持开支。这时,首都临安(今杭州)和邻近的明州(今宁波)都是作为贸易大港的首选,眼看泉州就要失利,却显现出天时地利的优势。
泉州街景
唐宋时期,阿拉伯和东南亚等地的造船技术足以应付远洋航行,但商人希望缩短航程来降低风险、节约成本,临安和明州对于客商来说太远了。广州当然是最合适的,但南宋政府想让“钱袋”离自己越近越好。泉州,就是个折中的点。
此外,福建多山又成了泉州的另一优势。山多田少,福建人下海谋生的不少。而且泉州人不重视农耕,却有着极重的乡土观念,外出经商都会同族、同乡帮扶,在封建社会里,泉州人的敢为天下先就是这里崛起的人和。此后,泉州顺利超越广州,在元朝时成为“东方第一大港”。
西街
海禁锁国,龙困浅滩
盛极必衰,泉州之后的日子并不顺遂。元朝末年一场兵乱,让泉州城的繁华毁于一旦,外商纷纷撤离,积累了百年的财富不复存在。明朝立国之初就实行海禁政策,唯有泉州和广州、宁波三地设有市舶司,迎接来华商队。
泉州紫帽山
看上去是不幸中的万幸,其实各种规定非常繁琐,过去允许自由贸易,明朝时各国使节只能走特定商道,南洋走广州,日本走宁波,泉州对应国力最弱的琉球。祸不单行,明太祖为方便贡使往来,赐闽中三十六姓移居琉球,因为这“三十六姓”都是福州人,后来市舶司就迁到福州了。各种压力之下,福建一带民间走私屡禁不止。有人为生活所迫,有人却是有志难伸,这其中少不了泉州人的身影。
西街夜景
然而这还不算完,清朝时“无许片帆入海”,彻底扼杀了泉州翻盘的机会。“迁界”政策又使沿海居民背井离乡。鲤城缺了水,如蛟龙困浅滩,地位一落千丈。
命运多舛,宠辱不惊
泉州的经历,如月有阴晴圆缺,泉州人似乎看惯了,所以宠辱不惊才是这座城市的主旋律。但泉州人并非完全与世无争,毕竟闽南人骨子里都刻着“爱拼才会赢”,听天命可以,前提是要尽人事。泉州人不因庸庸碌碌而焦虑,更不会把腰缠万贯当成炫耀的资本。若在外积攒了财富,首先想的是带宗族一起致富,然后是建设家乡。
泉州天后宫
同时,因为当年繁盛的泉州城吸引了世界各地的商人,他们除了带来货物,也带来了他们的生活习惯和信仰。曾经各种宗教在这里和谐共融,不同国家的人都能按自己的方式生活,到如今则是泉州人普遍怀有对神明、对魂灵的敬畏。改革开放之初,泉州是福建最贫穷落后的地区之一,可是仅用几十年时间就走到全省经济第一的位置。只要有发展的机遇,泉州人总是能牢牢抓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