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析水浒(连载一二八):二打曾头市 心细如发 算无遗策
《水浒传》第六十八回 宋公明夜打曾头市 卢俊义活捉史文恭
关胜降服水火二将,率领人马回到梁山泊下,却遇上了气急败坏而来的段景住;林冲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段景住和杨林、石勇奉命前往北方买马;在返回的途中,被一伙强人将马劫走送往曾头市;这伙强人的头目,名叫险道神郁保四,杨林、石勇也在混乱中失散了。
众人一同回到山寨,见过宋江;当宋江得知马匹被夺之后,不由得心里一动:这不正好是个机会吗?以新仇旧恨为借口,兵发曾头市;从而创造机会,让卢俊义能够活捉史文恭;然后我再假意让位,卢俊义肯定不敢真的上位;如此一来,大事可成!
想到这里,宋江装出一副勃然大怒的样子:晁天王大仇未报,今又夺我马匹;若不踏平曾头市,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梁山泊吗?吴用一听,立刻就明白了:公明哥哥如此当众表态,说明二打曾头市的时机已经成熟了。他当即对宋江的意见表示了赞同,并且提议先派时迁和戴宗前往曾头市火力侦察。
过了几天,杨林、石勇回到山寨,戴宗也回来了;他告诉宋江和吴用:曾头市已经整顿军马,连营扎寨在市口外;只是声势十分浩大,数百里内遍插旌旗;我一时找不到进城之路,所以向路人打探到曾头市的中军大帐设在法华寺内!很明显,这份情报还不详尽;所以宋江和吴用决定,等有了时迁的消息再做安排。
次日,时迁回报:小弟飞檐走壁潜入曾头市内,如今已经打听清楚;曾头市前扎下了五座大寨,总寨内领军的是曾长者曾弄以及曾升,还有教师史文恭;北寨是曾涂与副教师苏定,南寨是曾密;西寨是曾索,东寨是曾魁;曾头市口有两千人守住,其余各处都是虚插旌旗;那抢马的郁保四,身高一丈,腰大十围,人称险道神;被抢走的马匹都喂养在法华寺内!
吴用点点头:时迁贤弟果然不负我之所望,宋江点点头:军师果然慧眼识人!随即,根据时迁的情报;吴用决定尽起山寨大军,兵分五路同时攻击五寨;还没等他详细安排,卢俊义站起身来:我蒙众位兄弟相救,才得以保全性命;因此我想请命为前部先锋,报效山寨!宋江大喜:员外肯去,那是再好不过了!
吴用心中笑道:公明哥哥未免也太急了些!他连忙截住宋江的话头说道:员外初到山寨,未经战阵;若为前部,恐怕有失;不如和燕青一起,率一支步军埋伏在曾头市外较远的平川之处,相机接应。宋江一听,十分诧异:难道军师不知道我的心思吗?他不由得看了吴用一眼,可吴用并没有看他,脸上也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
宋江心想:想必军师另有安排,当着众兄弟的面,我不能提出异议,免得驳了军师的面子。于是也就不便再说什么。吴用详细地安排了五路军马之后,又再次叫过时迁:有劳贤弟再跑一趟,先行一步赶去曾头市打探消息,如果情况有变,就请及时回报。
时迁领命而去,众头领也分头做准备去了;宋江把吴用拉到后堂,急切地询问道:军师为何不同意卢员外做前部先锋呢?卢员外若不做先锋,万一抓不住史文恭可怎么办?吴用笑道:哥哥的心思我岂会不知?我之所以弃用卢员外为先锋,正是为了让他能够抓住史文恭啊!宋江更加不解:难道军师还别有深意吗?但请明言!
吴用答道:第一,晁天王的遗言是,捉得史文恭者,便为梁山之主,这是山寨里的兄弟们都知道的;卢员外武艺高强,兄弟们也是知道的;可是兄弟们支持哥哥你做山寨之主,哥哥你也应该知道呀;此次兵发曾头市,若以卢员外为前部先锋;那么兄弟们不仅不会鼎力相助,反而会故意懈怠放走史文恭;总之,他们是绝不会帮助卢员外抓住史文恭的!
宋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吴用接着说道:倘若兄弟们不肯出力,那么此战打不打得赢都是个问题了,还说什么活捉史文恭呢?第二,卢员外虽然武艺高强,可那史文恭也是个厉害角色;卢员外要想打败他,或者杀了他都不难;可是要想活捉他,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第三,哥哥不要忘了,那史文恭所骑的照夜玉狮子马,可是一匹宝马良驹;史文恭就算打不过卢员外,可是能逃掉的机会却不小!因为这几点原因,我才让卢员外率领人马埋伏在平川之处;等到曾头市人马大败,史文恭夺路而逃的时候;在平川之处察看整个战场一览无余,卢员外就能及时发现史文恭的行踪,才有机会半路截击,生擒此人!
宋江不由得挑指称赞:军师真是心细如发,算无遗策!到了第二天,梁山泊五路大军出发了;走到半路上,时迁来报:为了阻挡我梁山大军,曾头市已经在市口各处遍挖陷坑!吴用笑道:贤弟辛苦了,量此等雕虫小技,料也无妨!
梁山大军刚到曾头市外,就见由远及近来了一人一骑;马上这人一副曾头市士卒的打扮,倒也没有什么出奇;可特别之处在于这匹马,在马的脖子上拴着数个铜铃,一跑起来哗然作响;就好像生怕不能引起人注意似的。离着梁山军还有一段距离,那人拨转马头原路返回;梁山军前队刚想去追,却被吴用拦住了:这是想把我们引进陷坑的诱饵,不必理会!
当下吴用命令就地扎营,为了防止曾头市人马前来偷袭,便围绕着营寨深挖战壕,并且在战壕里扔下了铁蒺藜;哪知道曾头市一连三日都不出战,吴用心中暗想:想必曾头市是想以逸待劳,等着我们掉进陷坑呢;既然如此,我便用步步为营之法;先破陷坑,再攻市镇!
他再次派出时迁扮成士卒的模样,将陷坑的位置全部摸清楚,并暗地里坐上标记;不多时,时迁顺利地完成了任务,在这场二打曾头市的战役中,时迁凭借着灵敏的身手,以及过人的机智三探情报,可谓立下了汗马功劳!得到时迁的回报之后,吴用立即做出了安排:
命两路步军分别对没有陷坑的东西两寨发起了强攻,对陷坑较多的其他三寨,先派公孙胜率领一支人马前去火烧南寨,截断敌军退路;又派杨志、史进率领马军,只在北寨外摇旗呐喊,牵制敌军;并让他们用百余辆粮车装上芦苇,干柴等引火之物,只等曾头市人马冲出寨外,便立刻放起火来;阻挡敌军!
然后吴用又派秦明和花荣各率一队马军,绕开陷坑,绕到总寨的背后发起攻击;史文恭正坐在帐中得意洋洋,等着梁山军杀来掉进陷坑;却不料梁山军从背后杀来!猝不及防之下,他只得率军从大寨前门突围;乱军之中,不少人马都掉进了他们自己挖好的陷坑中!
史文恭率领残部走不多远,又见前面一字排开百余辆烈火熊熊的粮车,形成了一道火墙!他在无奈之下,只得回身退军;幸好南北二寨驰援而来,一场混战,两边各自鸣金收军;此时南北两寨因为兵力空虚失守,东西两寨也被攻破,陷坑之计已经失败;曾头市五路人马集中在总寨内,准备重整军马,与梁山军列阵斗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