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重要节点白俄罗斯：政经形势不确定性陡增
背景
9月6日，数以万计的白俄罗斯示威者举行了和平游行。部队，水炮，装甲运兵车和装甲侦察车被部署到明斯克市中心，并且几个地铁站被关闭。俄罗斯国际文传电讯社援引白俄罗斯内政部，白俄罗斯当局当日在全国各地拘留了至少100名抗议者。
8月9日白俄罗斯总统大选，总统卢卡申科以80%的支持率赢得大选，得票率第二的季哈诺夫斯卡娅拒绝承认选举结果，境内爆发大规模游行示威活动并引发动乱。截至目前，游行示威活动已持续近三十天并未见消减趋势，同时停产罢工行动在全国蔓延，白俄罗斯安全和政治风险陡然上升。
点评
8月9日白俄罗斯总统大选，总统卢卡申科以80%的支持率赢得大选，得票率第二的季哈诺夫斯卡娅拒绝承认选举结果，境内爆发大规模游行示威活动并引发动乱。截至目前，游行示威活动已持续近三十天并未见消减趋势，同时停产罢工行动在全国蔓延，白俄罗斯安全和政治风险陡然上升。
01
抗议游行事件始末
8月10日，数万人走上明斯克等城市的街道举行抗议游行，谴责总统选举结果，引发了与执法人员的冲突。身穿防暴服的警察冲向集会，向和平示威者发射催泪瓦斯和橡皮子弹。警方称拘留了约3000人。
8月30日，在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生日当天，成千上万的示威者在首都明斯克举行集会，至此要求卢卡申科辞职的抗议活动已进入第四周。最初抗议者试图在明斯克的独立广场聚集，但被路障和防暴警察封锁。警方称有125人被捕。
9月8日，国内抗议游行活动仍在继续。白俄罗斯得票率第二的总统候选人季哈诺夫斯卡娅此前拒绝承认选举结果，并前往立陶宛。她在9月4日和8日分别在联合国会议上和欧洲委员会会议上发言，呼吁联合国向白俄罗斯派遣国际监测团，呼吁国际社会对“违反选举权和危害人类罪”的个人实施制裁，期望得到国际社会的支持推翻选举结果。
图1：白俄罗斯抗议游行队伍
来源：Vanguard
02
当前国内社会安全形势
截至9月8日，游行示威活动仍在继续，包括首都明斯克、格罗德诺﹑布列斯特等数十个城市都爆发多场大规模游行示威活动，其中明斯克单日抗议人数最高超过20万人。大规模的游行示威引发民众和警察之间的暴力冲突，橡皮子弹、水炮和催泪弹等镇压手段造成数千人死伤，超过万人被拘留，不少城市遭到封锁。
据报道，立陶宛、波兰等北约国家在白俄罗斯边境增兵。8月28日，白俄罗斯武装力量在西部格罗德诺州方向进行大规模综合战术演习。卢卡申科日前视察大规模军演时，直接对白俄罗斯防长赫里宁下达命令，要求军方对侵犯白俄罗斯西部边界的行为做出“果断反应”。他明确表示，白俄罗斯已经对北约国家发出了警告，因此不再会有任何警告，一旦发现北约侵犯了边界的话，就会毫无预兆地发起反击行动。而白俄罗斯防长则表示，北约已经下令驻立陶宛等邻国的大批部队“掉头撤离”边境地区，但是白俄军方依旧在密切监视之中，一旦发生侵犯主权的情况，将按照卢卡申科的命令采取行动反击。
03
各方表态与相关制裁
俄罗斯
8月15日，卢卡申科与俄罗斯总统普京通话后表示后者已经同意如果白俄罗斯发出请求，俄罗斯将提供安全援助以帮助其恢复秩序。8月25日，俄罗斯总统新闻秘书也透露，目前白俄罗斯的局势受到了海外势力的影响，俄罗斯对此是绝对不会接受的。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也表示，白俄罗斯民众并不需要外部势力的参与和干扰，白俄罗斯将会依靠自身寻找走出目前困境的手段。8月29日，俄罗斯总统普京表示，俄罗斯承认白俄罗斯总统选举的合法性。
美国
8月10日，美国发声，认为白俄罗斯总统选举“不自由也不公正”，要求白俄罗斯政府实现“公民追求的民主和繁荣”，并通过行动“证明其遵守民主进程并尊重人权”。8月20日，美国表示支持对白俄罗斯总统选举中“违规行为”的独立国际审查。9月1日，美国正考虑对7名白俄罗斯人实施制裁，原因是他们在投票中造假，对抗议者实施暴力。
欧盟
欧盟拒绝承认总统选举结果，批评警方的镇压行动，并将本来援助白俄政府的5300万欧元转移给该国民间的弱势群体。法国总统马克龙不仅自己表态，还呼吁欧盟一同支持白俄罗斯反对派。德国总理默克尔也重申了欧盟不承认此次大选结果的立场。英国外交大臣拉布宣布，英国不接受白俄罗斯总统的选举结果，并敦促通过欧洲安全与合作组对白俄罗斯选举进行独立调查。8月14日，欧盟外长会议决定谴责白俄罗斯当局对抗议人士进行打压和拘捕，将对白俄罗斯侵犯人权的官员施加制裁措施。8月30日，欧盟外交部长扩大制裁措施，欧盟外交政策负责人博列尔表示，拟议中的黑名单将超过20名白俄罗斯官员，包括涉嫌协助投票舞弊和镇压的主要选举和执法官员。早些时候，几位部长表示，卢卡申科可能会被加入名单，其中涉及资产冻结和旅行禁令。
波罗的海三国
爱沙尼亚、拉脱维亚和立陶宛9月1日宣布，将禁止卢卡申科和其他29名白政府高官入境，理由是他们“侵犯人权”。爱沙尼亚经济事务和通信部称，波罗的海国家商定在白俄罗斯核电厂启动后停止从白俄罗斯购买电力。
乌克兰
乌克兰表示将与美欧步调一致，或加入欧盟对白俄制裁行列。9月3日，乌克兰外交部长德米特里·库莱巴说，由于白俄罗斯的局势，乌克兰已暂停与白俄罗斯方面的所有接触。
中国
8月26日，我国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表示：中方一贯尊重白俄罗斯人民根据本国国情选择的发展道路，坚定支持白方为维护国家独立、主权、安全和发展所做出的努力，坚决反对外部势力对白内政的干涉。
专家观点
自卢卡申科1994年当选总统以来，每届选举都会引发抗议浪潮，但本次抗议的规模和时间均创下历史之最。自8月9日至今持续近三十天的游行示威活动已经对社会安全造成严重影响，并逐渐升级为“全国范围内的罢工”，包括卡车生产巨头BelAZ、汽车制造厂MAZ、钾肥工厂Belaruskali等大型核心企业均出现罢工抗议。而蓝领工人一直是卢卡申科的核心支持群体，这给后者的执政带来严峻挑战。同时，外部势力的干预力度也显著高于以往。欧盟拒绝承认总统大选结果，并已经拟议制裁涉嫌协助投票舞弊和镇压的主要选举和执法官员；美国质疑选举的公平性，支持展开国际调查；波罗的海三国、波兰、乌克兰等国都在不同程度上支持欧盟。白俄媒体报道，抗议活动得到西方势力的资金支持，立陶宛、波兰等北约成员国也出现在白俄罗斯边境增兵的情况。面对西方强大的压力，白俄罗斯部队在西部边境实施大规模军演，俄罗斯公开承认选举结果，愿意提供安全援助。然而抗议示威活动仍然未见消减，在严峻的局势面前，卢卡申科放弃此前拒绝重新大选的强硬态度，8月16日他表示愿意通过全民公投修宪方式举行新的议会、总统和地方选举。
白俄罗斯的战略地位或是西方势力插足其内政的关键原因。苏联解体后白俄罗斯与俄罗斯在政治、经济关系上十分紧密，并且白俄罗斯还制约着欧洲“最脆弱的走廊”苏瓦乌基走廊（SuwalkiGap）。该走廊位于波兰和立陶宛边界，西接白俄罗斯，东连俄罗斯“飞地”加里宁格勒州（Kaliningrad），是北约部队对波兰的海国家进行陆上补给的必经之地。由于加里宁格勒州和白俄罗斯境内部署的大量俄罗斯部队，这条走廊极易被俄方控制，所以扶持白俄罗斯国内亲西方势力上台符合西方国家的利益诉求。基于同样的理由，维护俄白战略同盟关系对俄罗斯也十分重要，因此俄方必定要维护白国内局势的稳定，普京已经同意在“联盟国”框架内向白俄罗斯提供安全援助，帮助其恢复秩序，并对德、法领导人公开表示俄罗斯不允许外部势力向白领导人施加压力。结合俄罗斯的立场，白俄罗斯与西方“擦枪走火”的可能性较低。
图2：苏瓦乌基走廊地形图
来源：TheHill
从目前局势来看，我们认为此次抗议事件可能会有几种后续情况：
卢卡申科拒绝大选，通过强硬手段镇压抗议活动。这种情况的可能性较低，此次抗议的强度显著高于以往，并且已经从游行示威升级到全国范围内的罢工。选择武力镇压会加重民众对卢卡申科的不满情绪，不利于政局稳定，同时可能引发恶劣社会事件及大规模罢工罢产，严重损耗国力。而且，从外部来看，虽然白俄罗斯有俄罗斯的军事力量保护，北约不至于进军本土，但是可能引发西方国家对白俄罗斯的经济制裁。
举行全民公投，可能再次大选。我们认为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较高。这种折中方式表明了卢卡申科尊重民意的态度，有助于缓和现在紧张的局势，同时，反对派也失去继续鼓动抗议活动的正当理由。这种方式最大的不确定性在于假如公投结果是重新大选，卢卡申科是否能够继续当选。
卢卡申科直接下台，由第二候选人接任。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执政25年之久的卢卡申科以绝对的领先优势（80%的支持率）赢得此次大选，并且国家军事力量集中掌握在他手上，再加上外部俄罗斯的支持，其地位相当稳固，基本不会选择直接放弃其政治地位。
近期主要风险提示
白俄罗斯是中国“一带一路”的重要节点，其稳定和发展对中国企业影响深远。白俄罗斯是中国的全面战略伙伴，两国在诸多领域发展利益契合，合作成果丰硕。中白工业园是两国政府大力支持的特大型合作项目，是中国企业投资面积最大、层次最高、投资额最多的境外经贸合作园区，也是“一带一路”的标志性工程。近五年来，中国对白年均投资3亿多美元，2019年中白贸易额突破40亿美元。白俄罗斯的稳定发展与在白投资或与其有经贸往来的中国企业利益紧密关联。
白俄罗斯大规模的抗议游行示威致使当地安全风险凸显。持续的大规模抗议活动引发暴力冲突，城市交通中断。中债资信提醒中方在白人员密切关注抗议动态，远离一切集会和示威，并继续做好日常防疫工作，提高自我安全防护水平；如遇突发事件，听从当地安全员指挥，尽快远离现场。此外，白俄罗斯部分国有企业罢工，一些行业陷入停摆状态，叠加新冠疫情冲击以及政局的潜在变动，该国政治经济形势的不确定性陡增。建议在白中资企业尽早制定危机应对方案，健全安全防范应急处置机制，根据需要增加安保措施以维持正常生产经营。同时，与白有经贸往来的企业可以通过延期签订订单、增加预付款比例、购买商业保险等措施防范可能的违约风险。
信息来源：France24，中债资信整理
来源：上海市企业走出去综合服务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