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母则强 每个女人的勇敢都是妈妈给的
与其说是谅解,倒不如说是理解,当了妈妈才算真正长大,感受到很多事情其实是不得已。生活不是简单的机制,为求安稳,必须做出很多妥协跟让步。直到角色转换, 才发现成长过程里,妈妈其实给得够多、够努力了……
二十五岁的她怀了Q,而Q在二十六岁那年,迎接女儿来到人生。是同辈纵情玩乐的年纪,Q决定要生下孩子的勇敢,足以对抗整个世界。听到怀孕消息,我很清楚这女人是来真的。
跟这家人似乎特别有缘,Q是我的瑜伽老师,更是知心老友,她有个可爱的女儿今年刚上小学,Q的母亲和我是网友,源自于一则自媒体动态。某天下课,Q突然抓着我说:“我妈给我看一则自媒体动态说讲得很好,发现那个人是你,他正在看你的自媒体。”被家长关注的体验很新奇,让她拍手叫好的是一则爆骂路人在骑楼撑伞,插到别人眼睛的动态。当时心想Q的母亲肯定不是寻常人,果真。
从没深聊过家务事,因为客户想找一对漂亮的母女当广告主角,而有机会做一次另类的家庭访问,才知道Q跟她的母亲都是单亲育女。我这辈人习惯晚婚,二十六岁怀孕生子是不得了的大事,发现跟男友对未来没有共识, 毅然决然分手,铁了心要自己把孩子拉拔长大,更是惊世骇俗之举。
我说:“你是不是疯了,一个女人带着小孩,你还那么年轻。”
她很坚定地回我:“这是我的骨、我的肉,我会用生命的一切保护他、爱他。”
守护所爱是女人的天性,哪怕用上自己的生命去换下一代的安稳。
相识多年,熟的人都晓得Q很倔,直到踏进她家的门,才见识到有其女必有其母,两个言谈间灿笑如花的女人不爱争吵,却习惯用冷暴力对待。一次重病,母亲自己住进医院,拒绝所有人探视,赶往医院的Q被拒于门外,只得到一句:“我现在人不舒服,需要好好休息。”
Q用歇斯底里口气说道:“我非常不能谅解,一个人站在楼下大哭,这件事我气好久。”
这般倔强与坚硬听起来很熟悉,我忍不住回Q:“根本是你啊 !你也会这样。”
Q不讳言地说:“对 !我承认我就是我妈。正因如此,很常从对方反应来检视自己是否言行失当,是不是又变成她了。”
两名性格刚烈的女子要一起生活,不是容易的事,成年以后才慢慢拉近,能够像朋友般的成熟对话,挑男人的眼光、价值观、人际关系,甚至小孩出生后的教育观念无一不谈。
“Q赶快爬起来,你是我女儿,应该要勇敢一点。”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说:“妈妈一定觉得你就是她,走过的路再曲折,都不允许轻易哭泣。”
每个做女儿的,总有意无意留着妈妈给的性格和脾气,再交由岁月修整,期待成为更好、更圆滑的女人。
当妈之后开始懂得体谅,Q感叹着说:“与其说是谅解,倒不如说是理解,当了妈妈才算真正长大,感受到很多事情其实是不得已。生活不是简单的机制,为求安稳,必须做出很多妥协跟让步,就像是单亲这件事。小时候很困惑自己有爸爸也有妈妈,为什么两个人不能住在一起。直到角色转换, 才发现成长过程里,妈妈其实给得够多、够努力了。”
一夜长大的Q变得特别柔软,外力施加在身上的疼痛,用全部的勇敢回敬。同龄女子还在游戏人间时,她把心定下来认真教课,受了伤也用尽方法想赶快痊愈,深怕漏掉任何一堂课,任何一个生存机会,打定主意再怎么忙都要陪女儿长大,陪母亲变老。很难想像年轻时的她活得像嬉皮,如今不再顾着自己浪漫,落地,然后稳稳地生长着。
身为屋子里唯一的异性,被她们柔中带刚的亲情给牵动着,三个女性支撑着彼此的生活跟情感,延续两代为母则强的能量。几年间,从女孩成长为女人,再变成一名母亲,好像被亲情紧紧绊住的生活里,我问Q:“感到最幸福的一刻是什么时候?”
她连想都没想就回答:“就是现在。”视线忍不住往女儿身上飘,再侧过去看了母亲一眼,这镜头太美,像是一部再温馨、再励志不过的女性电影,而且绝对是国际影展有得奖的那种。
母亲的勇敢
一个女人真正的成熟,是当她换到上一代的位置,懂得做个称职的母亲要付出多少代价,因此变得无比强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