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保证股市健康发展与繁荣

来源：新浪博客

最近，中国股市指数的大起大落，又让市场担心不已。先是主流媒体大力鼓吹随着中国经济复苏反弹，及中央政府强烈发展股市愿望和央行货币政策过度宽松，中国股市将会走出一波行情，中国股市健康发展是迟早的事情，所以，中国股市将出现“健康牛”。但是这几天股市指数又快速下跌，市场又认为中国股市是“闪电牛”，作为政府推动下的政策市，股市指数永远只是随政府政策而变化。

我们可以看到，近半个多月的时间里，中国股市的震荡同样是前所未有的。上海综合指数由6月28日的2961点，到7月8日上涨到3459点，8个交易日上涨了498点，上涨的幅度达到16%以上；但是上海综合指数由3459点，到7月17日下跌到3214点，7个交易日下跌了7%以上。而深圳的创业板指数由6月28日的2372点，到7月12上涨到2889点，10个交易日上涨了517点，上涨的幅度达近22%；但是深圳创业板指数由2889点，到7月17日下跌到2662点，5个交易日下跌了近8%以上。

可以说，近半个月来，当国内股市大涨时，成交量大增，市场以为中国股市的繁荣即将来到，特别是中国经济复苏全面启动，更是奠定了中国股市健康牛之基础，但是当股市指数突然快速上飚，吸引投资者涌入市场时，政府又担心中国股市是否会重蹈2015年股市覆辙，所以，官方主要媒体又向股市发出警示，同时监管者对场外配资等融资方式加以严格限制。在这种情况下，股市指数立即持续下跌。从这些现象来看，当前中国股市政策市仍然十分明显。尽管近年来，中国股市的市场化程度深化了不少，比如科创板注册制的实行、对上市公司弄虚作假操纵市场行为的零容忍、股市信息披露机制更是完善等，但政府对市场参与过多的行为还是没有多少改变，中国股市市场化的信用及法律和司法制度还是没有真正建立起来。可以说，中国股市的制度核心问题不解决，要让中国股市走向持续健康发展之路并非是容易的事情。

其实，要保证中国股市持续健康发展及繁荣，最为根本的问题还是在于建立起市场化的信用关系或非人格化的信用关系，在于保护投资者在股市有利可图而不只是血本无归，在于上市公司能够遵循市场法则而不是还沉浸计划经济的转轨中等。

因为，金融是对信用的风险定价，不同的金融产品及金融市场体现了市场主体之间的不同的信用风险定价关系。法定货币之所以信用风险最小，就在于其信用是由国家担保。现代股票是金融市场仅次法定货币的准货币。其非人格化的信用要求比其他金融产品要高。所以，现代股市设计了一系列的法律、中介组织、监管制度来降低股票的信用定价风险。但是，不仅法律制度安排是不完全的，而且中国股市的信用是由计划经济演进而来。所以，满足成熟现代股市的非人格化信用是无法在短期内完成的，或一蹴而就的。特别是整个社会的市场信用关系无法完全确立或建立起时，股市的非人格化信用及相应的法律司法制度也是不可能在瞬间完成的。所以，要保证中国股市持续健康发展与繁荣，就得建立起非人格化的信用关系及相应的法律与司法制度，而要做到这点，就得认识到它是一个持续演进的过程。所以，中国股市持续健康发展与繁荣也是一个漫长演进的过程，不可能在短期时间内完成的。

当前中国股市的非人格信用之所以难以确立，就在于中国金融机构及上市公司基本上是国有企业为主导。中国政府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建立起一种中国社会主义特色的现代股市，这当然没有多少是不对的。但关键的是中国社会主义特色的股市能够脱离市场法则吗？能够不需要形成非人格化的信用关系吗？答案是否定的。如果中国股市不需要非人格化的信用关系，不是给非人格化的信用进行风险定价，那么有中国社会主义特色的中国股市也就不是成熟的现代股市了。这种股市当然走不向现代成熟股市的发展与繁荣之路。

比如，2019年中国央企进入世界500强就有48家，如果加上国有占主导的金融机构，估计可达到60家以上。但是，这些国有上市公司的股票价格基本上是让投资者失望的。比如中国石油在A股上市时，其价格曾达到48元以上，目前则只有4元多。下跌幅度达90%以上。即使是中国移动，这家具有垄断性，又赶上数字经济大潮的宠然大国企，其股价在上市初期还有一点喜色，上过香港股市的红底股，但近年来一直在低位徘徊。中国铝业同样是这种情况，它上市后曾上升近30元，目前下跌到不跌2元了。中国的几家宇宙大银行，如工商银行、建行等，尽管目前的价格比上市时有所上升，但仍然处在极低的价格下徘徊，与美国银行股价格相比是天壤之别，等等。可以说，多数国有企业的上市后的命运基本上是如此，多数国有企业不为市场所认可。

中国这些巨无霸的国有企业为何多数不为市场认可？可能估计最大的问题就在于，这些国有为主导的上市公司其治理结构与现代公司的治理结构在形式上没有多少差别，但有实质上则完全不同。国有上市公司的治理结构基本上是政治制度权力安排的影射。具有绝对权力的国有上市公司的董事长更多的是对任命他的权力负责而不是对公司负责，现代公司治理机构的激励与约束机制有国有企业普遍弱化。在这种情况下，不仅无法形成市场化的国有企业上市公司管理层的人才市场，从市场选拔最优秀人才来管理公司，而且具有绝对权力管理者或董事长可能利用其权力侵害投资者的利益。即使有些国有上市公司的管理者不这样做，也会对上市公司创新不感兴趣。所以，国有上市公司要创造好的业绩来面临投资者是不容易的事情。

还有，这些年来中国投资市场的发展，政府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房地产市场上，极力采取不同的方式来推动房价上涨。即使是今年新冠病毒疫情暴发，全球各个国家的楼市价格都全面下行，但是在中国则是另外一番风景，6月份70个大中城市的房价则有60多个是上涨的。所以近20年中国各城市的房价上涨了再上涨，早期进入房地产市场的投资赚得盘满盆满，从而在中国形成了“购买住房就能够赚钱、购买住房就是一种无风险投资”的宗教。这与近20年来进入中国股市投资者个个被杀得血本无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以说，只要购买住房就能够赚钱、进入股市就可能血本无归这种投资市场的格局不可改变，它同样是阻碍中国股市发展与繁荣最为重要的因素之一。

所以，要让中国股市发展与繁荣，它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也并非股市本身的问题，更要从一些基础性制度建设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