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我思念的小路就像一湾清流 静静地流淌进我记忆的深处!
这条我思念的小路就像一湾清流,静静地流淌进我记忆的深处!
眼前的这条小路,依旧是那条小路。可是风景却不再是我想念的风景。记忆中,这条小路古朴、亲切。农家小院一个挨着一个,那古香古色的门匾,那斑驳的墙面,还有那屋顶上疯长的杨树,充满了生机。
姥姥家就在这条小路上,所以对这条小路再熟悉不过。小时候,每当到了暑假妈妈都会带我来姥姥家。那时,觉得路好长,一下车要跑好一阵才到。“咚咚咚,开门啊姥姥,我来了!”这时,姥姥打开门,总是先用她那张粗糙的大手在我额头上一抹,“慢点跑啊!”于是,一个快乐的暑假就此开始了。
犹记得,白天喜欢跟同龄的小伙伴们在姥姥家门口的这条小路上堆沙子,捡块带尖的小石头在地上画画,而姥姥都是拿个小马扎坐在我身边,用力地扇动着她手里的大蒲扇。一边给我扇着扇子一边拿着小毛巾擦她额头上的汗珠。又或者我跟伙伴们在小路上疯跑,你追我我追你,每当这时,都能听到姥姥在小路的那头喊我,让我慢点。玩累了回到屋里,桌子上总有姥姥早已倒好的凉白开。“咕咚,咕咚”喝下肚,别提多开心。傍晚时分,小厨房里渺渺炊烟。姥姥会像变戏法一样给我变出一桌子好菜。最喜欢的当然是那盘炸知了猴,边吃边和哥哥姐姐抢。姥姥笑呵呵的说:“爱吃咱再去逮。”
犹记得,每年冬天,这条小路上都会铺满厚厚一层雪。这时候都会有姥姥早已买好的一双棉拖鞋。每每都是迫不及待地换上,跑出院子在小路上踩来踩去向小伙伴炫耀,留下一串串脚印和欢笑。现在想想棉拖鞋的样子并不好看,却很暖和。说也巧,每年姥姥买的鞋号都合适。
犹记得,那年我上初中。表哥去当兵,寒冬的深夜,冰冷刺骨。一家人在这条小路上等车,给哥哥送行。哥哥上车的一瞬间,大人们都哭成了泪人。而我一转头看到了姥姥,姥姥站的离车稍远,双眼紧紧盯着车厢里的哥哥,却没有泪水。这位平时慈祥的老太太大声呵斥道:“都别哭了,这是好事!”那一刻,突然觉得姥姥站在那条小路上高大的像一座大山。
犹记得,大一那年的春节,没有大雪,小路上很安静。姥姥躺在病床上,见我回来,非要坐起来聊聊天。那时,虚弱的已经无法自己坐起来,说话的力气小了许多。当我看到姥姥化疗掉光的头发,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刀绞。我握着姥姥的手,突然觉得姥姥的手变小了,不再是记忆里那张给我擦汗的大手。抑制不住的眼泪流下来,记忆中那个健康的姥姥哪儿去了?怎么让病魔折磨成了这般模样!而姥姥却微笑着说:“别哭啊孩子,姥姥都快好了!”谁也想不到,紧紧几天的功夫。连治疗都不得不放弃的时候,我们站在姥姥的床前,那么无能为力。我才明白,生命的脆弱,超乎了我的想象。那一天,小路上挤满了人,我蹲在小路边哭得看不清任何人。那一夜,就想在这小路上多呆一会儿。
从那以后,过了好久不敢再回到的那条小路。小路上发生的一幕一幕,早已在脑海中定格。再也没有了姥姥坐着马扎给我扇扇子,再也没有香喷喷的知了猴,再也没有一遍遍喊我名字的声音,再也没有暖和的棉拖鞋。那些慈祥,那些坚强,那些高大,都印在了这条小路上。无论何时何地,这条我思念的小路就像一湾清流,静静地流淌进我记忆的深处。现在想来,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我长大,你未老,我有能力报答,你仍然健康。只是,这个愿望我再也无法实现;只是,我再也不想走在那条熟悉的小路上了。
这条我思念的小路就像一湾清流,静静地流淌进我记忆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