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维塔耶娃:我并不贪恋你的身体 我只是爱你
作为俄语发展进程中的一个路标,玛琳娜·伊万诺夫娜·茨维塔耶娃即使是在世界文学史上也占有重要地位。就连“俄国文学之父”普希金都这样评价她:“我们中的一个诗人习惯于这样自豪地说‘尽管我的一些诗篇也许显得晦涩但它们从不缺乏诗意。’那里有两种性质的朦胧;一种来自于情感和思想的缺乏,只好用词语来代替;另一种是因为情感和思想很充足,但却用了不充足的词语来表达。”而她的《终结之诗》也已极强的先锋性鼓舞了包括勃洛克、马雅可夫斯基、帕斯捷尔纳克在内的众多诗人,极大地推动了俄罗斯文学从古典从现代转型的过程。
茨维塔耶娃
可以说,茨维塔耶娃的一生构成了二十世纪俄国诗人悲剧命运的一个象征,无论是她的幼年丧母,亦或是后来的丈夫失踪,小女儿饿死,这些血淋淋的生活际遇非但没有击倒她的生命,反而使她图解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关于诗人和诗歌创作的定义:“诗人就是犹太人,就是永远被逐的人;写诗就是殉道,就是一种受难的方式。”在茨维塔耶娃这悲惨的一生中,她从未放弃的只有两件事,那便是对祖国的热爱和对爱情的追求。
茨维塔耶娃
对祖国的热爱自不必多说,对爱情的追求却可谓曲折。茨维塔耶娃这一生也曾有过属于自己的唐璜名单:一生挚爱的丈夫埃弗隆,同性之爱帕尔诺克、昙花一现的曼德尔施塔姆、不伦的叔嫂恋以及与帕斯捷尔纳克的书信恋。其实,茨维塔耶娃对爱情的所有理解都来自于她幼年所阅读的启蒙书籍《女神》中的主人公尼诺。她一生中都在寻找一个如尼诺那样完美无缺的男人作为自己的终身伴侣。
茨维塔耶娃和她的家人
然而正如茨维塔耶娃亲口承认的那样:“虽然我热爱肉体层面的欲望,但我并不贪恋你的身体,我只是爱你。“就像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的观点一样,茨维塔耶娃强调真正的渴望是心灵的交融,肉体的结合只是心灵交融的必然桥梁。虽然茨维塔耶娃因热恋所以与丈夫埃弗隆结婚,又因婚后的现实生活而索然无味,但他们双方都不曾放弃彼此。正如丈夫埃弗隆曾说的那样:”他和茨维塔耶娃谁离开谁都不能活。“果然,1941年,埃弗隆因反对沙皇专制政体而遭到枪决,茨维塔耶娃也履行了自己曾经的诺言:”只有还活着,我就会像条狗一样地追随你。“她在这一年选择用一条白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给她混乱而又复杂的一生画上了一个句号。但,我们谁又能说,他们不是真心相爱?谁又能说茨维塔耶娃只是一个浅薄的女子?也许爱情并不如我们所想象的那样单纯与狭窄。
茨维塔耶娃
爱情到底需要灵肉之分还是需要灵肉交融?作为一生都在追求爱情,渴望心灵之爱的茨维塔耶娃在这个难题面前踌躇和艰难的选择着。可正如她晚年在与诗人瓦罗申的信中所言:”我主要的热情是同人倾心交谈,可性爱必不可少,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钻进对方的心灵。“其实,在茨维塔耶娃的相关作品里,一直都体现了这一理念,只是作为当局者的她直到晚年才有所明了。正如卖火柴的小女孩用尽全身力气都在渴求温暖一样,她的诗里一直在渴求着爱情与欲望,渴求能有一个如尼诺一般完美的伴侣,然而,直到她选择用一条白绫追随自己的丈夫为止,她都没能寻觅到一个无限纯净和清爽的伴侣,即使是书信来往十三年的帕斯捷尔纳克,也只是化作云烟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