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家人之名:现实生活的亲情之痛 比剧情更痛!
奶奶给了我一把枣,我吃了以后,牙齿都酸掉了。真的是一颗一颗都掉了,我手捧着掉了的一嘴牙,哭着去找妈妈。
爸爸在我耳边急切的喊着我,我一睁眼,原来是个梦。爸爸的神情很悲痛,他让我赶快去医院——奶奶走了!
怎么可能?我记得昨天奶奶的精神还很好,比平时的脸色,有光泽多了。而且,她昨天还比平时更有胃口,吃了很多!
就是因为看着奶奶比平时更有精神,我们以为奶奶的病情好转了,在医院待了十多天的我,才安安心心回家来睡了个“安稳”觉。
没想到,我和奶奶的最后一面,居然是在梦里!
奶奶回老家,被拒之门外
奶奶很不幸,在我爸爸还很小的时候,她就带着我爸爸出门去逃荒了,大伯和爷爷就留在了家里。
后来,为了活命,奶奶就和我爸爸生活在了山西,而爷爷和大伯就在老家河南生活着。
爸爸长大了,奶奶岁数也老了;而老家的爷爷早年因为饥荒落下的病,早早的去世了。
但爸爸和大伯一家,一直都没有断联系,两家人,经常你来我往的走动着。直到大伯因为一场急病,也离去了。
那时候,爸爸因为在山西已经参加了工作,所以也就一直在山西生活着,逢年过节回老家看看,平时就书信和大伯家里人联系。
大伯走后,我们两家人的联系依然没有断。爸爸那时就把自己工资分成两部分,一份留着家用,另一份,就书信寄给大娘(大伯媳妇),供大伯儿子上学和生活用。
那时候,我们家已经有了我和妹妹两个人需要吃穿用度,还有奶奶也一直跟着我们生活。家里的日子,也很紧张,但,爸爸还是一直不停的寄钱给大娘,直到大伯儿子结婚后,才逐渐停止了“资助”。
大娘和哥哥(大伯儿子)一直也给我们回着书信,写满了感激!我们一直觉得,这份亲情,是割不断的。
奶奶年纪大了,本着落叶归根的理念,我们回老家了。
回老家的时候,奶奶70多了,但一直都没有闲下来过的奶奶,头上没有一根白发。一说到终于可以回到老家不再两地奔波了,奶奶的眼睛,闪着兴奋和欣慰的光!
但是,当我们和大娘一家人坐在一起,说着此次回家,不再出去的时候,大娘一家人,瞬间变脸了。
他们说我们老家的那片宅基地已经充公没有了,而且,他们也不同意奶奶住在他们家里。
大娘的理由是:奶奶自从逃荒走了以后,就没有养过大伯,所以大伯家人也没有义务养奶奶。
但是事实是:在我爸爸没有给大伯家寄钱以前,奶奶的钱,有一大半,都是寄给爷爷养育大伯的。
奶奶的悲苦生活
奶奶带着爸爸逃荒到山西,为了活命,不得已“改嫁”给了当地一个丧偶“没了女主人”的家户。
在别人的屋檐下“混一口饭吃”,那有那么容易?奶奶一直过着如同“下人”一般的生活。做饭洗衣、劈柴生火,所有的脏活累活,都是奶奶一个人操持着。
即使这样,奶奶还是会时长受到打骂。而我的爸爸,也连带着受别人孩子的欺负。
但是没有办法,在那个饥荒年代,出门就能遇到饿死的人,那些苦和泪,也就不算什么了。
就是这样,奶奶一边受着罪,一边从门牙里“抠索”着,攒下来的一点点钱,除了照顾我爸爸,剩下的就都寄回给爷爷。
就这样,奶奶熬到了爸爸一天天长大,日子也渐渐好了许多。后来,爸爸也就在当地找了一份工作,再后来爸爸娶了我的妈妈,然后又有了我们。
奶奶年轻时受的那些苦,在大伯和爸爸都相继成家立业后,都成了过往。
因为奶奶一直的任劳任怨,那家人后来就不怎么“打压”我奶奶了,而且也同意奶奶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回家探望孩子(我大伯)。所以,在后来日子稍好些的时候,奶奶也是一直都有回老家住几日的。
虽然后来爷爷和大伯都相继离世了,但老家的那块坟地,一直都给奶奶留着位置,等着奶奶“回家”!
也正是因为这个,我们毫无顾虑的回家了,决定再也不出去了!但是,谁能想到:那个一直在书信里“盼着”我们回家的大娘一家人,在我们确定“回家不走了”以后,翻脸翻得那么快!
奶奶病来,却没有安身之处
大娘一家人当天就赶我们出去,不留一丝余地!而且奶奶还被他们骂得“体无完肤”。
回家之前身体很硬朗的奶奶,在回到家后不到一个星期,病倒了。满头黑发,在那短短几天,变成了黑白相间的“灰发”。
我们没有住处的一家人,三天两头的在亲戚家里借宿;而奶奶,在医院住一段日子好一段,回家后不久,就又复发,反反复复一直都在住着院。
后来我们租了一套房子住,奶奶也就在老家暂时有了“安身之处”。但奶奶的身体,再也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过去那么苦的日子,她都挺过来了。这一次,她没有挺住!
这次又住院,情况依然和前几次一样。但是那一天,奶奶精神头特别好,我们也很高兴,我们觉得这次的治疗,有了很好的效果。
奶奶的胃口,那天也很好,吃得比以往多很多!
当天晚上,爸爸让我和妈妈都回家休息了,他说奶奶好多了,我们可以暂时放松一下了。
当天晚上,我就做了那个梦。梦里,奶奶慈祥的笑着,给了我一提葡萄。我吃着那些葡萄,酸酸的;奶奶看着我的眼睛,充满了疼爱和欣慰。
然而,当那些葡萄都下肚之后,我嘴里的牙齿,却突然一颗一颗掉了下来,掉了满满一手。我捧着那些牙齿,哭着去找妈妈了。
还没有找到妈妈,爸爸就把我喊醒了,爸爸的眼睛是红的,爸爸说:奶奶走了,早上走得,很安详!
我们流着泪到了医院,看了奶奶最后一眼。
奶奶走了,我也“长大了”
因为大娘一家人不同意奶奶的寿材进家门,在家门口的田地里摆也不行,奶奶最后的一程,是直接从医院太平间到坟地的。
爸爸和妈妈哭得很凶,我也在那一瞬间,对家乡,感到很陌生,虽然,从小到大,我经常回家。
奶奶走了,走的时候,连个“家”都没有!
我们和大娘一家,曾经是最亲密的一家人,在奶奶走的那一刻,居然是那么陌生!
我也在那一瞬间突然“长大了”,我那时候才13岁。
人间冷暖,那一刻,深深刺痛着我的心!那个在异乡一直幻想着“美好”的少年,在那一刻,天空是阴暗的!
写在最后的话
很多年之后,我们和大娘一家人,慢慢一点点走近了,仿佛昨天的那些痛,已经不在了。但在心底,那个伤疤,还是会时不时的疼一下。
长大了之后,我也一直都在想:为什么大娘一家人会有那样的反应?也许,在他们心里,是一直怨着奶奶的吧!
他们怨奶奶没有在身边照顾大伯,怨奶奶的“狠心”。可是,他们不知道,奶奶心里一直都有大伯,有爷爷。
若不是为了逃过那饥荒,谁愿意颠沛流离?若不是为了活下去,谁愿意“弃夫离子”?若不是为了有口饭吃,谁又愿意过那些“猪狗不如”的生活?
奶奶带着“骂名”,忍受着“不公”,就为了“讨一口饭,省下半嘴”,留着给她的儿女们吃。
如果大娘一家人能想到这些,他们也应该多少释怀吧?
最后的最后
这两天看了《以家人之名》,星空我是一边流泪一边看的。
剧中李爸爸和两个“儿子”的父子情深,让我流泪;儿子们对养育亲情和血缘之情的“爱恨情仇”,也让我流泪。
泪光中,我又一次想起了奶奶,想起了奶奶这一生:她对家人的痛和家人留给她的痛!
有些 “离开”,比不离开,更痛!有些“狠心”,比不狠心,更现实!
现实,有时候,比剧情,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