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花」守望家乡的中秋

家乡彝寨在云贵高原那气势磅礴的金沙江南岸崇山峻岭中，那里山高林密，气候温凉，物产丰富。每年中秋节走来的时候，正是家乡那丰富的物产成熟的季节，也是家乡彝家人们忙忙碌碌之后收获劳动果实的季节。在这样物产成熟的季节里，是家乡彝人的牛羊膘壮的时候，家乡人们开始分享丰收的劳动果实。

家乡彝人从农历八月十三开始操办中秋佳节的供品和美食，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手脚麻利的家乡彝家女人们，就钻进传来劳动丰收喜讯的山地里，开始挖洋芋、摘瓜果。虽然那时寨前田里的稻谷还没有开始收割，但女人们会采上几把金黄色的谷穗回家，然后把一粒粒的谷子采摘下来，再用平底锅生火翻炒，待锅里飘出清香的稻谷香味的时候，就把谷子倒进木臼里舂去谷壳，用簸箕扬去谷壳就露出了清香的新米；再把刚收割回家的新苦荞，用那盘古朴的石磨诠释出面粉，这一切都是家乡中秋佳节里不可缺少的一种美食。

黄昏的时候，乡亲们就开始吃晚饭，饭桌上摆的是一道羊汤锅，一道山猪火腿，一罐小锅酒，一甑新米饭。一家人围坐桌边吃饭前，先盛一碗新米饭给自家的狗吃后，人们才能开始品尝中秋佳节的风味美食。

吃过羊汤锅，喝过小锅酒，尝过新米饭，月亮挂在了彝寨的夜空中，家家户户摆张圆桌在院子里，把制作好的圆圆的苦荞粑粑，摆在圆圆的桌上供圆圆的月亮，先供过月亮神后人们才开始品尝苦荞粑粑。

中秋佳节，是分享劳动丰收果实的佳节，摆在餐桌上的风味美食佳肴，自然都以秋天的劳动果实为主，每一道美食都是绿色无公害的食品。餐桌上的那道羊汤锅是彝家人中秋佳节里必不可少的风味美食，而家乡煮羊汤锅的方法，与别处颇有些不同，一锅羊汤锅的风味优劣全在于选料和火候。所以在中秋佳节里吃的羊汤锅，所选的羊是山上放养的肥壮黑山羊，制作时把一只羊砍成核桃大小，并且皮、肉、蹄、内脏汇杂入铜锅里一锅烀。煮时先取一块带皮的白萝卜与羊肉一起下锅，待汤沸后，撤去明火，再用炭火慢慢烀约5个小时，最后捞出萝卜不用。此时膻味尽被拔出，肉中也煨进了萝卜的清香。舀出一碗羊肉，但见汤色纯白如乳，毛肚卷曲，羊肠段段，而骨头与皮肉欲脱还连。一边吃着羊肉，一边喝着羊肉汤，汤味鲜美，羊肉筋道，慢慢开始觉得鼻尖儿微微冒汗，浑身暖意融融。只有在家乡彝人的中秋节里，才能品尝得到这种滋味。这道山猪火腿色香味俱佳，也是家乡彝人中秋佳节中的一道特色菜。一盘切得有五指宽掌缘厚的火腿肉，拈一块在煳辣子蘸水里打个滚，然后咬一嘴慢慢品味，这道火腿滋味，让我找不出更华丽的词语来描写，只顾吃过一块又想吃第二块。在家乡中秋佳节里吃的火腿肉，一般都储存了二年之久，所以吃着更有一种独特的风味，放在蘸水里打个滚后吃，可一扫肥腻，使口感和风味更加独特。家乡的乌骨鸡，也是中秋佳节里的又一道风味美食，这种鸡常年在山野里放养，所以味儿特别鲜美，拈一块鲜美的鸡肉在嘴里慢慢品食，这种滋味永远刻骨铭心。

当圆圆的月亮挂在了家门口的那棵千年古核桃树上，勤劳的阿妈便在院子里摆开了一张团桌，把房前屋后果树上采摘下来的果实摆在团桌上，那个自己亲手制作有半张团桌大的苦荞粑粑也摆开，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诵着古彝文经，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堆满了甜甜的笑容，这是阿妈在供月亮神。供完月亮神后，阿妈把那个自己亲手制作的苦荞粑粑划开，然后让我们坐在院子里的团桌边，分享着劳动丰收的快乐。夜深了，圆圆的月亮很圆，院子里升起了欢歌笑语，这是家乡彝寨中秋佳节里的一幅风情画。（作者：李宏荣 单位系云南省武定县政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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