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住在我心里:在爱情上 最美好的永远是得不到的和已失去的
晚上加完班回来,刚换完拖鞋,忽然听见门上有钥匙在哗啦啦地转动声!我有些惊诧和紧张,以为来了胆肥的贼人,然后躲在门背后拿了一双高跟鞋,准备等贼人一进屋,我就往他头上狠狠砸过去。
但是门转了大半天,仍是没有反应,我家是老式旧门,估计生锈了对方一时半会儿没有摸清门路,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我卯足了力气,猛地开了门,正要呵斥,却见门外是个穿着运动服的二十岁左右的男生,比自己还惊诧,大大地张着嘴巴,讷讷道:你是谁?为什么住在这里?
我有些好笑:这是我家,我不住这里住哪里?
他“啊”了一声,掏出一张纸仔细看,问:这里不是某某路某号某单元某室吗?
我哑然失笑,抬手指了指对门。
他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廓,连连说着对不起,转过去开对面的门。
我望着男生瘦弱的背影笑了笑,回家,关门。
这栋楼是上世纪80年代初期建造的,隔音不是很好,我能听见对面男生欢快地在客厅哼着小曲,还能听见对方小心翼翼地挪动家具。
我微笑着,心想这是个快乐而温暖的男孩呢,他长得也好干净,我甚至还有点儿无耻地想,如果他年纪再大点儿,说不准我会寻个借口搭讪追他呢。
我们偶尔会在楼道里相遇,点头笑笑而已,并没有搭话。
周末,我们还会在楼台的共用露台上相遇,他去晾洗好的衣服,然后会靠在墙角下看他的英文书。
噢,原来还是个在校大学生!于是我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些满满的欣赏,很不错的男孩,懂得勤奋用功,真心不错。
渐渐地,就熟了,孤男寡女的两个年轻人,时常搅在一起烧饭吃,面对面坐了,他托着下巴看我,顽皮地说:慢点儿吃,别把舌头也吞下去。
每到周末,他常常以家里没卫生纸了为借口,来我家借用卫生间,然后顺便会在我家洗澡,我也就顺便将他穿脏的衣服,和我的衣服一块洗好晾在露台上。
我一抬头,就能看见自己的衣衫和他的并在一起,舒展在暖意洋洋的阳光里。
他经常问我多大了,看着年纪和他差不多大,我总是笑而不答,暗示他男生不应该总是寻问比自己年纪大的女生年龄,这样很不礼貌。
他也笑笑,然后自觉的不过问了。
很多时候,他总喜欢对我做出过于亲密的举动,比如揉揉我的额头,捋捋我的发稍,鼓励性的抱抱我。
我突然意识到,他待我这样“友好”,会不会是在暗恋自己呢?这么想着,我就经常偷眼看他,看着看着,心就悄悄地甩高又跌落!他像沙滩上一粒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沙子,太不出众了,瘦弱又经不起风吹雨打,这样嫩的男生真的不适合我。
于是我开始刻意地回避他,虽然做得很是委婉,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不再轻易敲我的门。
在露台上遇到了,也只是礼节性地笑了一下,晾好衣服,转回屋去。
后来,我有了适合自己的男朋友,和男友嬉闹时,我会突然竖起食指噤声,说:小声点儿,墙壁不隔音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儿郁郁不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生怕我们的笑声会变成穿墙而过的利刃。
我不想伤害他。
我和男朋友会在楼梯上遇到他,他总是礼貌又疏远的匆匆上楼或下楼,像个胆小又做错事的孩子,每次见到他,我就觉得心里莫名的难受,像欠了他什么永远无法偿还似的。
男朋友似乎看出了什么,却也不问,只是打着婚期将近的幌子,催促我早点整理一下快些搬家。
第二年,我搬进新家,把旧房租了出去,以为这样就会忘记他眼里的忧伤。
但没有,无数个难眠的夜里,我会腾然醒来,想起他满眼含笑看我吃饭的样子,想起他在露台上边唱边晒衣服的样子。
我的心就隐隐地疼了起来。
最终,我和男朋友还是以性恰不合为由分手了。
再次回到旧房的时候,对门的男孩早已人去房空。
那天晚上,我终于放声哭了出来。
为他,为自己,为了我们曾经短暂而美好的回忆。
在爱情上,人们总是这样,最美好的,永远是得不到的和已失去的。
晨曦和雨露那么美好,而我的心,却一片灰蒙蒙的,连一丝光线都看不到,除了苍凉和遗憾,只能一个人默默的怀念,曾经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