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乡愁丨陶德斌:我的镜头更多的是去关注人
我的镜头更多的是去关注人
——对话摄影家陶德斌
与陶德斌对话,对我来说,是件简单的事,同时也是件困难的事。说简单,是因为作为媒体同行,他是我的兄长和前辈,我在物理距离上离他很近,相对容易将他“锁定”。说难,是因为他从大学毕业到现在,差不多小半辈子时间都在跟相机打交道,都在摄影艺术领域深耕探索,无论从摄影技术、表达技巧以及艺术感觉上,都已形成深厚积淀和独特认知,我不容易将他的思想穿透、心灵读懂。好在,陶德斌是个非常性情而又热情宽厚的人,这让我们的内心在无形中更容易贴近。于是,在2020年初夏,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们排除疫情对彼此内心的干扰,进行着畅快地对谈。
问(本文记者马胜江,笔名:马帮,系作家、诗人。以下问者为马胜江):如果我了解的信息没有错的话,您大学学的是化学专业,为什么后来会走上摄影的道路?
答:没错,我大学时代学习的第一专业还真是化学专业。关于我为何最终选择摄影,说来话长。我出生在上世纪中国那个“最特殊的十年”发生前夕,不到5岁时和两个哥哥随父母下放到农村。1970年,我开始上半工半读的小学。1977年夏天,我初中毕业,以我的家庭出身是没有资格上高中的。我母亲找到大队书记求情:“我儿子还不满14岁,还不足参加生产劳动的年纪,能不能让他再上一年初中?”“那就做‘留级’处理吧。”大队书记总算答应了我母亲的请求。
《挥别故土》之回望村庄——艾河 陶德斌摄
在我“留级”的这年,我家迎来第一缕曙光:因为国家恢复高考,我已回乡务农4年的三哥有机会参加了高考,并被一所中专录取。当时全公社唯一,影响很大。我三哥给我树立了榜样,助我一鼓作气上了高中,并于1980年考上当时的郧阳师专(今汉江师范学院)化学专业,我们郧西全县当时考取大专以上的同学只有8人。后来资料显示,那一年全国高考录取率仅为10%左右。
在郧阳师专上学的第二年,我开始喜欢并研究摄影,学校图书馆3本摄影小册子几乎被我翻烂了。1983年毕业时,我因摄影在学校有一定影响力或说取得了一些不错的成绩,得以留校在电教中心专门从事摄影教学工作。1987年,我考入武汉大学新闻系摄影班,这更坚定了我对摄影的信念和信心。后来在银行工作的11年中,我主要岗位职责就是对外宣传,事实上日常工作主要还是摄影。2000年后,我到十堰日报社,成为一名摄影记者。
回想几十年走过的路,为什么始终没有放弃摄影的梦想,我想除了喜欢,还是喜欢。因为,当你按下快门的那一瞬间,当照片按照你内心的想法呈现给世界的那一刻,你内心充满着成功和自由的痛快,有一种无与伦比的愉悦和幸福。
《挥别故土》(《南水北调移民》01)2009年10月25日,湖北省丹江口市习家店镇艾河村库区。一位老移民上船后挥别亲友。陶德斌摄
问:在文学创作上,尤其是诗歌写作上,有种说法叫“青春期写作”,意思是写作方法和写作思想还不完全成熟,仅凭创作冲动去写作,您在摄影创作的最初阶段有没有这种经历,是否还回忆得起来最初拍摄的作品,现在回想那个阶段,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答:初期阶段,很多人可能都会认为摄影是一门纯技术活,只要有摄影工具,干多了就会成为行家里手。我也不例外。所以,最初阶段,我很投入技术技巧的钻研,但并没满足于纯技术钻研,如曝光准确、拍摄清晰、冲洗放大(包括彩色放大)等等基本技术的掌握,而是深入探索多次曝光、追随拍摄、慢速效果等表现方法,甚至在有段时间,不断试验调整冲洗配方、反转冲洗、色调分离、叠加旋转放大等技巧方法,总想通过技术手段改变原始光影关系这种探索,让图片实现主观表现或表达的目的。
1984年前后,我有几幅习作被当时的摄影圈关注。其中《猎人印象》在湖北省高校第二届摄影展中获得铜奖,作品选登在《湖北画报》上。在郧阳地区、二汽(现东风汽车集团有限公司)、十堰市摄影联展中获得银奖,奖励的一个电子石英钟至今还在奔跑。当时成立郧阳地区第一届摄影协会时,我作为丹江口市代表到会,协会的屈伸主席一把搂着我说:“看你的作品,感觉像是出自一个40岁左右作者之手,没想到是个毛头小子。”
那一年,我的确是个“毛头小子”,才21岁,当选郧阳地区第一届摄影协会理事。那个阶段,感觉下点功夫,摄影还是有奔头的。所以,后来为了开阔眼界,我曾自费专程去上海,观摩“上海第一届国际摄影展览”,也可谓是真“下功夫”的。
《南水北调移民》01 陶德斌摄
问:很多人的艺术创作多少都会受到一些同领域大家的影响,比方说诗人王家新受到过前苏联诗人帕斯捷尔纳克等诗人的影响,我在广州接触过的知名摄影师安哥告诉我,他曾受到过法国摄影师马克·吕布的影响,您在摄影艺术生涯中,有没有受到过相关摄影家的影响?或者说,您是怎样看待这种影响的?
答:您提到的诗人王家新比我大几岁,我刚参加工作时和他住在郧阳师专同一栋职工宿舍。也许他太有思想,加之性格内向,当时我们彼此交流不多,只知道他写诗很有名,是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那时,他要出版诗集《纪念》或是《告别》,出版社需要作者肖像照片,他很客气地问我能不能帮他拍几张,我当然很乐意。其实,王家新当时在很多学生和年轻教职工心目中,都是一个成功者的榜样,当然也是我的榜样,为他拍肖像照我感到挺荣幸。没多久他去诗刊社工作,我去北京看过他,记得那天是在一个古朴四合院二楼他家里吃的午饭。几十年过去了,今天看他这个榜样,实至名归。
《南水北调移民》04 陶德斌摄
无论是写诗、摄影还是其他创作,在漫长的研习过程中,受到名人名家或名作的影响都是很自然的经历。无论技术技巧方面,还是思想表达方面,名家名作的引领作用都是有很大启发意义的。
你提到的摄影师安哥,他的实名叫彭振戈,也算是我摄影创作的偶像。他拍摄的“生活在邓小平时代”——《视觉80年代》、《视觉90年代》两部作品,以及华南大地一系列日常生活摄影作品,成为纪录中国改革开放最有价值的影像文献。其中,《大龄青年集体婚礼》、《广州大丈夫》、《招工》等都是经典之作。
堪称国际摄影大师的马克·吕布,是中国摄影界最为熟知的马格南图片社的一名摄影师。一方面他来中国最多,用相机记录了中国社会不同时期不同层面的现实状态。另一方面,他深谙中国社会生态,了解东方文化历史演进。所以,他不同时代的“中国图片”,认同度很高,传播范围也广,对中国纪实摄影人的示范、启迪作用很大。他“以微知著、寸木现林”的影像表达智慧,也让我十分佩服。但对我影响更大的,除了前面提到的无论中国或外国有成就的摄影师外,恐怕就是朱宪民了。
年近八旬的朱宪民,摄影界称其为“朱公”。他出生在豫鲁交界的黄河边,初中毕业后远赴东北讨生计,从一家照相馆的学徒成长为《吉林画报》摄影记者、《中国摄影》杂志编辑、中国摄影艺术研究所所长兼《中国摄影家》杂志总编辑。在他60余年的摄影创作生涯里,镜头里留下的多是“中国百姓”,从他的图片里可以清晰看到我们社会的变化与进程,百姓的勤劳与坚韧,生活的艰难与期许,生命的顽强与尊严,细细琢磨过后,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有时,会看得人热泪盈眶。30年前,我在《中国摄影》杂志看到他的“黄河人”专题作品,深受震慑,我无数次用眼、用心 “扫描”着每张图片里的每一个“黄河人”,一遍遍品味黄河岸边百姓那千辛万苦、百折不挠的人性品格和人生滋味。直到现在,我的摄影镜头更多的是去关注人,关注人的喜怒哀乐、生离死别,我想这与他的“黄河人”的影响不无关系。荣幸的是,2012年在中国摄影节期间,“朱公”看到我的《迁徙——南水北调移民影像》画册后,欣然提笔写下:“真实,生动!”
《南水北调移民》02 陶德斌摄
问:一个人的创作跟他的阅读、知识积累有关,同时跟他的生活阅历、人生经历,以及时代影响都不无关系,您作为上世纪60年代出生的人,经历过计划经济时代、改革开放时代,并正在经历当下的新时代,这种跨越不同时代的经历,对您的创作有哪些影响,或者说您是如何通过影像的方式来把握这种时代变化的?
答:百年人生,均溶解于时代。人生无论苦难、幸福,还是亢奋、消沉,可以说最终都是时代的一粒粒结晶。每粒结晶折射的光芒或耀眼或平实,都有其时代价值,都很珍贵。摄影就应该去锁定这些“时代结晶”,成全影像价值。正如陈小波评价“朱公”(朱宪民)的《中国百姓》所言:“时代不留人,时代需要留下影像。”这句话其实也是对当下摄影人悲壮而真诚地忠告。
2019年,在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之际,以八个语种出版的《中国》摄影画册,之所以作为“国礼”赠与参加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年庆典的各国来宾,也正是这本摄影画册汇集了70年来中国的重大历史时刻以及寻常百姓生活变迁等代表性影像,我拍摄的《移民船》有幸以跨页篇幅编排入选,荣幸成为“国家记忆”。
《移民船》(《南水北调移民》02)2009年10月25日,湖北省丹江口市习家店镇封沟村库区。装满家具的移民船只行驶在丹江口库区。陶德斌摄
《移民船》拍摄于2009年10月25日,是我数万张南水北调中线工程系列图片中的一张,也是我获得第24届全国艺术摄影展览金奖作品——《南水北调移民》组照中的第二张。在《中国》画册里,《移民船》以接近60厘米开度跨页呈现,不仅让人看到丹江口库区地理风貌,也能看清移民船上承载的家具和人。这张作品的入选,一方面说明南水北调工程是新中国70年发展历程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另一方面也说明我们那个年代出生的人,内心充满着家国情怀,这种情怀总会自觉不自觉地在作品中流露。
《青龙头》 2010年8月29日,郧县柳陂镇韩家洲村,韩家洲移民准备将龙船会的青龙头带往随州市移民安置地。陶德斌摄
问:因为发展的需要,在我们十堰境内的“世纪工程”——南水北调中线工程,使得十几万人必须移民、搬迁。搬离故土对中国人来说是一种艰难的选择,您拍摄的移民题材作品还曾获得过国家级金奖。面对庞大的移民群体,您内心有何感触?您当时是怎样通过镜头来对这群人进行内心关照的,或说反映他们在当时情境下内心世界的?
答:我就担心您会提起关于南水北调移民的话题,所以在上面我就讲了《移民船》的故事。说实话,这个话题我说过太多了,已有些厌倦了。但如果完全回避,似乎对您也不够尊重,我还是再说一下吧。
可以说,拍摄南水北调移民,让我真正感受到了纪实摄影的魅力和艰辛,以及一个专业摄影人面对的全部考验。
《南水北调移民》06 陶德斌摄
从时间上来说,我是一个做时政报道的摄影记者,时间不属于自己支配。那时,南水北调工程建设日新月异,十几万移民随时可能要走。而拍摄这样的系统性纪实摄影项目又不能一蹴而就。我真是一心挂两头,煎熬难忍。有一天,我冒昧地向领导吐露了我的心事,没想到他随口答应:“移民外迁,奉献很大,可歌可泣。完整记录,留存史册,意义重大。你随时可以去,不必报告。”现在想来,我很庆幸自己遇到了开明的领导。
面对庞大的移民群体,我的内心自然很复杂。但我始终把握着这样一个思考和判断的基调:作为一个家庭或者一个具体的人,无论什么原因背井离乡,都是一种离别的悲壮。那一刻,他们像斩断脐带离开母体的婴儿,既是生命的再开始,又面临人生的新拐点。这样的内心世界呈现出的外在表象应该既有茫然、悲伤,也有坚韧、期待……在那样的情境下,敲锣打鼓、喜笑颜开绝不是发自于内心的真诚表达,嚎啕泪奔、决绝舍离也不是全部情感的真实流露。纪实影像体现对人性关照和人文关怀的尺度,就在这悲喜之间。在具体的、不可预知的移民现场,如何瞬间去把握好影像创作的尺度?这种内心的焦虑和苦涩,以及对父老乡亲故土难舍的复杂情感,伴随我5年拍摄移民的全过程。
我的南水北调移民影像,为自己收获了一堆虚头巴脑的奖杯和证书,虽然在我看来所有这些荣誉对摄影创作本身来说显得微不足道,但至少有一点让我至今感到欣慰:我用我的影像留住了那些背井离乡的移民,让他们常常会走进人们的视野、走进历史的记忆。
《父辈的棺材》(《南水北调移民》10)2010年8月29日,湖北省郧县柳陂镇辽瓦村。移民从船上抬下为父辈准备的棺材。陶德斌摄
问:相比大城市,十堰作为三四线城市,从地理位置上相对偏僻,人们的艺术视野似乎也不够十分开阔,但作为自小就生活在十堰本地的摄影家,您的创作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影响,反而拍出了很多震撼人心的作品,这是否跟你对故土风土人情的深刻理解,以及长期创作经验积累带来的自我超越有关呢?
答:创新就是超越。超越他人,更需要超越自我。因为思维的惯性,超越自我会更艰难。超越自我,首先需要自我判断。这需要把视野投向全域,静心俯视,真诚比较,判断自我水准和层次,在判断中找到超越自我的方向和方法。
《南水北调移民》11 陶德斌摄
当下,资讯通畅,瞬间可能覆盖全球,信息的获取也几乎没有壁垒,艺术视野可以不决定于所在城市的地理位置。唯一的障碍,可能是无知地“孤芳自赏”和傲慢地“目空一切”。
摄影作品,特别是纪实摄影作品,和其他艺术形式作品相同的是“源于生活,且高于生活”,不同的是它是瞬间地“源于生活”,规则要求又没有修改和提炼的许可。所以,对生活理解和熟悉的程度,将直接影响到完成作品的深度和高度。因此,扎根脚下泥土,关注你身边的人和身边题材,是摄影人走向成功的重要一步。我30余年的摄影实践,也验证了这一点。
问:作为记者,您大部分时间都要忙于工作、拍好新闻类作品,但同时作为一个有创作思想的摄影家或说专业摄影师,您又拍出了很多符合内心表达需要的作品,您是如何做到的?
《南水北调移民》12 陶德斌摄
答:新闻摄影作品是为“今天看”而拍摄,纪实摄影作品是留给“明天看”而记录。时间成为二者的裁判。很多专业水平高超的职业记者,善于把新闻和纪实融为一体,在同一状态下交叉操作,在第一时间完成新闻传播。此后,经过一定时间的沉淀,再剥离彼时的“新闻外衣”,发掘事件或人物原体负载的时代烙印,再去打磨、补充、完善一批影像组件,成全一部具有时代价值的纪实摄影作品。这是许多有专业摄影追求的职业记者,在处理职业与专业关系时的一种办法。当然,他们投射在大地上的匆匆身影,常常幻化成一个字:“累”。不得不说,我有时也背负着这种“累”。但这种“累”也带给我回报。
2020年3月16日,十堰市郧西县上津镇。王家湾村村舍墙壁广告前树枝上的口罩。陶德斌摄
问:作为一名新闻记者和纪实题材摄影家,面对新冠病毒疫情这场全人类的灾难,您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做了哪些重要纪录?这些纪录将会给您带来哪些思考?
答:“灾难的现场,摄影不能缺席。”这就是我面对新冠肺炎疫情这场全人类灾难的第一反应。目前还谈不上有什么思考,但可以分享一下我在这场人类共同灾难面前的经历。
1月28日,在我即将结束春节采访值班的时候,我想尽办法为我的“JEEP”办了一张通行证。因为,我决定要去社区、下乡村,我要用相机记录疫情之下的“日常生活”。其实,1月22日,我已经在城区开始拍摄了。
2020年3月7日,十堰市竹山县溢水镇。夜晚在涧沟村疫情卡点值守的本村居民。陶德斌摄
3月7日清早,我备足干粮和饮水,装上帐篷和睡袋,计划从十堰城区出发,沿省道踏访房县、竹山和竹溪三县,再向南穿插三县的南部山区。经由省道从十堰城区到竹溪县城不过300公里,沿途县乡镇交界处、村与村衔接点都设有各自管辖的卡点,检查都很严。我在经历了大小61次验证、测温、登记后,于晚上11时左右才到达竹溪县城。近20个小时的行程,留给我摄影的时间其实很少。沿途路上无车,田园空寂,村舍、小区罕见人迹,居民大都宅在家里,不能外出,也不敢串门。三天后,我返回城区,大部分时间都游走在街头巷尾拍摄,当然拍摄地点也包括救治医院,拍摄对象也包括下沉社区的防疫工作者等。期间,我又到郧西、丹江口、郧阳区跑了几趟,几乎所有的乡镇都走到了。
2020年3月15日,湖北十堰。加油站工作人员。陶德斌摄
3月21日,112名支援我市抗疫的广西医疗队员将乘包机返回南宁。就在前一天,我接到通知,负责为广西医疗队拍摄合影,而且是戴着口罩的合影。一个多月来,这些冒着生命危险,在十堰冲锋陷阵的白衣天使,留给十堰人民的都是身穿防护服,戴着口罩、护目镜的身影。英雄凯旋在即,能不能把他们真切而尊贵的面容留在十堰呢?我找到广西医疗队领导,给他说了我的想法。他艰难地答应我:“下午拍完戴口罩合影后,听你口令,我们队员统一摘下口罩,给你30秒拍摄时间。”
“够了,足够了!谢谢。”我内心充满感激。
下午拍完合影,我迅速下载处理,同样位置同样景别的不同两张合影,上下并置。我键上“疫情肆虐,共克时艰;口罩之下,都是笑脸。”后立即发给了广西医疗队。熟悉我的队员后来告诉我,此图瞬间在他们工作群热传起来,很多队员彼此间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不戴口罩的面孔。
2020年3月20日,湖北十堰。支援十堰抗疫的广西医疗队队员在整装合影。 陶德斌摄
3月 21日上午8:30,广西医疗队启程前往机场,十堰市民20里夹道相送。我全程跟拍,连同前一日合影,新华社一并发了通稿。
英雄凯旋,十堰城乡渐进恢复活力。3月27日,进京复工高铁专列从十堰东站开出;29日,武当山机场复航。对此,新华社都播发了我的图片通稿。特别是武当山机场复航图片,因视觉效果突出,被海内外很多家媒体选用,人民日报、湖北日报以及地市报一路选登,无意间也让人们对十堰机场多了一番了解。
2020年3月21日,湖北十堰。支援十堰抗疫的广西医疗队乘专机返回广西。 陶德斌摄
疫情发生以来, 从“封城”到“开城”的66天里,我几乎走遍十堰各县市区主要乡镇,累计行程近1万公里,拍摄图片2000多张。我想,这些疫情之下最易被忽略的日常生活影像,一定会在时间长河的某个节点,唤醒人们的记忆和思考……
人物介绍
陶德斌
毕业于武汉大学新闻系摄影专业,湖北《十堰日报》图片总监、首席摄影记者。第九届中华全国新闻工作者协会理事、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中国新闻摄影学会会员、十堰市摄影家协会副主席。第24届全国摄影艺术展览纪录类金奖获得者。
来源:武大摄影班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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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子雷
摄影 / 风芷纹“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