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宪：用文气重现英雄之气
用文气重现英雄之气
——朱阅平三篇小小说赏析
文/闫宪
说是读了不少朱阅平的作品，想写点关于他作品的文字，一直未能如愿。也许是看多了不好下手，也许是心中对作品理解不透，不敢下手，终觉是一种憾事。2020年7月25日下午他亲自驱车翻山越沟的给我送来了一本由中国铁道出版社有限公司出版的小说集《紫桦林》。小说集分三个部分，中篇小说3篇，短篇小说9篇，小小说7篇，共计20万字的作品。
说起朱阅平，这个人有点文气，也有点拼气，更多的是我喜欢他那点灵气。近几年来我与他同担张家口市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接触多，更感到了他的那种对于文学创作上的疯狂之气。据他说，目前为止己编创出750万字的作品，其中文学作品200多万字。先不去追寻他作品的质量问题，但从数量上可看出他不会闲着，就是一个人天天码字，750万字需要多少时间，值得敬佩。
过去作品今天不论，由于近日较忙，20万字的一部书需要时间去看，今天就先赏析《紫桦林》中3篇重温英雄系列的小小说，让我们去认识一下作者对于小说的追求和驾驭能力，从中体会一下小小说的魅力。
一、用散文的结构写小说
写小说用散文的结构，我想只能用在短篇小说或者小小说了，在我读的上万字以上的小说中用散文的结构写小说的还没有。虽然有一些小说推荐一种个性化的写法，但是读者很难接受。并且读起来杂乱。
但在万字以内的短篇小说，或者千把字的小小说就不为过了。本应短的信息内只说明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再用什么样的结构都不为过，散文化己是一种可以接受的方式。
小小说《俺叫卢长岭——重温英雄系列之董存瑞》中，作者用第一人称，用叙述的方式，用散文化的结构将一篇不超过1200字的故事展现出来，让我们用另一种方式，一种我们本地人可以体会到的乡土气息重新认识英雄。
赏析这种小说作品，首先，必须明确散文的写作观念，即散文的唯一内容内在结构和对象的感情体验，只要明确外在结构的核心就可以写好散文，外在结构的核心是细节。散文和小说一样，建立在细节的描写和叙述的基础上，但细节的排列组合方式不同。可以说小说组合细节是“以盘盛珠”，而散文则是“以线穿珠”。小说的“盘”是一个社会的横切面，具备冲突，各种阶层、力量的人物或隐或显，而细节只能在这样的“盘”中有机地展开。散文的“线”，就是感情体验，或多或少，随手拈来，任情挥洒——以感情体验的表现为准。由此，我们说艺术散文化的小说是最自由的文体，散漫如水，手法灵活。
比如作品中一开头这样写道：“俺叫卢长岭，是四蛋子的老婆！/笑啥？俺家四蛋子名儿是土得掉渣，可俺家四蛋子打小鬼子那会儿就是个团长！嘿嘿！俺们村的团长，儿童团长！”
该小说一直这样讲故事。以真实自我及由此生发的个性口语、感情体验和细节描写，运用散文写作的要领，章法，意境等一般化叙事都不过于拘谨。作者借用感情化语言概括叙述“我”和故事中讲的人物的重点关系，介绍人物如肖像素描般到位，从开头，发展到结尾，细致叙述和描写出英雄的个性。再者，作者在每件事即每层次前，设计出用对该人精神特质的一个因素起，以对该人的感情体验及整体议论来贯穿事件，重申特质，照应开头，深化感情关系，发出感慨。
所以作者让小说这样结尾：“村里人说俺家四蛋子是真正长蛋的男人，其实你们都认识他。四蛋子是俺叫的名儿，你们还叫他董存瑞吧！/俺给俺家四蛋子守孝三年，后来，俺死了……”
二、用散文诗的语言展示故事
散文诗本质上属于诗，也属于散文。有诗的情绪和幻想，有散文的外观和内涵，给读者美和想象，在内容上保留了有诗意的散文性细节。在形式上有散文的外观，不像诗歌那样分行和押韵，但不乏内在的音韵美和节奏感。
散文诗是诗和文的渗透，交叉产生出的新文体，如果说散文诗是散文与诗“嫁接”出来的品种，这是也没有疑问的。但要用在小说上，那该是什么样的呢？现在我们从小说《戴金项圈的天使——重温英雄系列之刘胡兰》中体会一下作家是如何运用散文诗的方式写小说的。
“三把铡刀三条饿狼一样胡乱地卧在大庙前的广场上……”这是小说的开头。也在小说中每递进故事一层，出现一次。
接下来作者这样接道：“黄褐色的刀床木质很艰硬的样子，不是榆木就是桦木，常年在秸草里磨蹭。秸草的族群里也有硬“人物”，刀槽两侧固定秸草的两排铁钉呲着恶狼的牙齿，泛起点点惨白的暗光。”
读这些句子，是否是在读小说，不是，但是小说。其实散文诗具有诗与散文的“两栖”特征，散文诗既吸收诗表现主观心灵和情绪的功能，也吸收了散文自由、随便抒怀状物的功能，并使两者浑然一体，形成了自己的独特性。可以说不熟悉诗与散文这两种文体，就很难创作散文诗。而作者就是运用诗和散文的文体，创作出散文诗样的小说，使我们没有读小说那样沉重，读散文那样轻松，读诗歌那样疯狂。
“一垞黑云，在天快亮时罩在村子的头顶上，遮蔽了那颗叫做启明星的光。”
”古老的观音庙蹲在朦胧的夜幕中，和头顶的那垞黑云一样凝重。”
“灰塌塌的人群折出一点亮光，一个万金油小盒从小女孩细嫩的小手里捧到母亲粗糙的手心上。”
“灰塌塌人群中折射出一丝银光，一枚银戒指从小女孩细嫩的小手里捧到母亲粗糙的手心上。”
“灰塌塌的人群中折射出一团火光，一块儿手帕从小女孩的细嫩的小手里捧到母亲粗糙的手心上。”
这是一个临死前一个小女孩身上可以保留下的全部财产，可以留给后人，可以不被玷污，而后她可以视死如归。而后她可以去面对卧在那里的三条饿狼一样的三把铡刀。
“小女孩怒问：我咋个死法？/一把滴血的铡刀抬起翻卷的刀刃！/小女孩从容的走过去，侧躺在刀下。”
”从此，在天上多了一个脖子上戴一个金项圈的天使，上帝亲昵地唤她叫胡兰子……”
很久没有读过这样的小说了，我想我在读诗，读散文，读故事，而最后是在读一个少年英雄的气节。
散文诗是抒写心灵或主观情绪的文体，而且散文诗有其独特的审视人生方式，即运用比较自由的形式抒写心灵或情绪及其波动。作者用在这里写小说，这是一种对创作主体结构的设计理念的选择。
三、用通灵的敬仰之情叙述人物
人物，就是人和物的总称。人是唯一的，而物则千变万化，分解出的大概是动物，植物，生物。
在自然空间，人与物和睦相处，形成平衡。或有一天，人这个大脑发达的家伙疯了时，容不下同类，就更容不下异类，失去平衡，就会失去制约，世界大乱。
那些年，从自己的国土上走出来强行的要占别人的家园，这伙人的目的不是烧杀抢，还要长期霸占，成为名正言顺的自己的居住地。这个国叫日本，而软弱被欺的叫中国。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何况是占有家园。中国人进行了14年的战争，有八年全国一致的团结协作对敌。
《亮嗓——重温英雄系列之王二小》讲的就是一个11岁的孩子的英雄故事。这个故事被讲述了一次又一次，熟，而且熟得如同一人，因为那首放牛的孩子王二小传承出的少年英雄。
我这里说通灵二字，首先知道什么是通灵。古代，有的人自称可以和死去的人的灵魂对话，或者在梦中互通信息，这种迷信说法就被叫作通灵。汉·班固《幽通赋》：“精通灵而感物兮，神动气而入微。”唐·陆龟蒙《奉和袭美太湖诗·包山祠》：“自非通灵才，敢陟羣仙峯。”《红楼梦》第一回：“因曾历过一番梦幻之后，故将真事隐去，而借‘通灵’之说，撰此《石头记》一书也。故曰‘甄士隐’云云。”通灵是一种很有力量的方式，为你带来灵性的开展和意识的转化。
作者就是运用一头牛，一头黑犍牛和二小间的交流来完成英雄壮举的产生过程，真实记载史实。
“黑哥，鬼子来了！/二哥想让我跑时总是这样唬我。”
小说一开场就用黑犍牛与二小的对话来点题故事，点出了放牛娃王二小与牛的存在和第三方鬼子的到来。一种紧张的场面出现。这就是小说，小小说，一个字都怕用多了，一个字也怕用少了，字字珠玑。简约的风格使小说更加清晰明了。
“呱——呱——突然两声乌鸦怪异的惊呼！/鬼子进山了……/二哥一个激灵跳起来，机警地爬上一棵挂满喜鹊窝的紫桦树。”
又是乌鸦，喜鹊，紫桦树，又是二哥，还有我黑犍牛这些人类的朋友们被作者恰到好处的放置这个马上被鬼子打破的和谐环境中，个个自危的情景出现，也同时暴露出不受欢迎的鬼子残忍，残酷，残暴，不存人性。作者用这样的笔再一次加深对疯魔一样的鬼子的描写达到恨之入骨状态。
“二哥太小了，他跑三步的距离不如鬼子一步的跨度。鬼子嘴里骂着，刺刀捅破那件脏兮兮的破白褂子，扎进二哥搓衣板似的胸脯，接着把二哥高高的挑起来，瞅准一块青石板又狠狠地摔下去。”
这样的无人性的鬼子，不需要复仇吗？人如此会复仇，而朝夕相伴的牛更通人性，与人的感情有着通灵的关系。所以黑犍牛：“瞬间血灌脑门，一声怒啸，犄角插进那个鬼子的后腰，一甩头扔到一堆狼粪上，一群蚂蚁轰然攻上……”又是狼，又是蚂蚁，作者结尾用这两种物种的德行来见证正义与邪恶的本质。
我在这里不得不说，一个几十年过去的一个快被和平和谐生活下的我们忘记的少年英雄，再次通过作者用一种角度展现出来，英雄就是英雄。
三篇千把字的小小说，经过作者的认真思考，运用文学的特殊形式再现出来，使我们不忘历史，重温历史，正视历史，站在今天的位置重写历史，让后人更好的以史为鉴。
2020.08.06.悟世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