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和杏儿散文

莲儿和杏儿散文

人们总是赞美沃土上鲜艳夺目的花朵，而遗忘关注那些隐藏在岩石缝里坚强生存着的生命。莲儿的苦，苦于艰难苦于劳怨，是一份含辛茹苦；杏儿的痛，痛于凡体痛于灵魂，是一种撕心裂肺。

——题记

（一）莲儿

前几日，在电话中听母亲谈起，前段时间，原本我小时侯生活过的村庄，有一位大妈得病过世了，母亲念旧，前去吊唁，为此碰到了好多年未见的一些老邻居。母亲说，她碰到了莲儿的母亲，她问起我，并哀叹地告诉了一些莲儿的近况。母亲告诉我：莲儿过得很清苦。

莲儿，比我大一岁，和我一样，有个弟弟。莲儿一出生，就没得到过过多的赞美声，因为莲儿长得不好看。但我很喜欢莲儿，因为她对我很好。也许是我天生温柔的本性，正如莲儿所说的那样：“因为子言对我好，所以我要保护她。”小时候，我长得很清瘦，莲儿却结实，父亲有位也行医的学长，生有两个男孩，小的比我大一岁，为此没闺女的大伯特喜欢我，和父亲开玩笑地说：“我要你家子言做我家的小儿媳。”养父也打趣地说：“好啊。”就这样，并不大的村庄里人人都知道：子言定了娃娃亲。为此，当小伙伴们上学路上老是前来扯拉我小辫，围住我嬉笑说我是XX的媳妇时，每当我愤怒掉眼泪时，莲儿总是挺身而出。其实，大伯家人很不错，后来还当上了某医院的院长，他那儿子后来考上了警官学校，成了一名警察，不过现在不知道在做什么，如果没有那段前因，也许我不会如此避讳，如果顺其自然，也许真的喜欢上了也有可能。

九岁那年我离开了村庄，和莲儿也渐渐失去了联系，唯一能知道点的讯息是从母亲口中而来。听说莲儿学习成绩不好，初中没毕业，就挑起了家里的重担。几年后，经人说媒，嫁给了相隔五十里外一家很贫穷的人家。嫁过去的前几年，丈夫对她还不错，特别是儿子的出生，带给这个家庭不少欢乐。可后来听说其丈夫酗酒，还动手打她。忍了几年后，在家人的劝说下离了婚，男方不给孩子，莲儿只好一个人回了娘家。莲儿的母亲心疼莲儿，希望莲儿还能有个新的未来。半年后，莲儿又嫁给了一位没成过家的男人，听说那男人也是因家道贫寒未娶上妻子。不过那男人对莲儿很好，为此，莲儿在为他生女儿的时候差点要了性命。因为莲儿生第一个孩子就剖腹产，生女儿时无法顺产又剖腹，听说她对麻药毫无反应，想想那样会是何等的痛苦。坚强的莲儿在生死关头挺了过来，顽强地生活着。二年后，儿子被生父抛弃，莲儿收留了儿子。原本希望从此莲儿能过上好日子，可没几年，莲儿的男人得病瘫痪在床，莲儿不离不弃，瘦弱的肩膀支撑起整个风雨飘摇的家。

母亲说，莲儿的母亲告诉她，现在莲儿由于操劳过度，身体状况很糟糕，虽然儿子已经开始工作，女儿也懂事，但照顾卧床的老公还是让莲儿很憔悴。我一时无语，眼前呈现的还是生龙活虎的那个她，我甚至连去看望她的勇气都没有，我怕对她的冲击太大。莲儿，我只能默默为你祈福，希望老天垂怜，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

(二)杏儿

在空间里，我总是寻找着生命的足迹，我是如此的看重它。因为知道我们尊贵的凡体，在世间行走仅有一次，为此总是希望上苍降福于世间每一个生灵，幸福快乐。虽然知道人世间的沧桑，但总希望我们的周围充满阳光，希望踏进我空间的朋友，都能感受到我的一份真诚和祝福。莲儿的事已经带给你们一份心灵的感伤，接下来杏儿的事又会让你们承受一次心殇。我知道朋友们不希望我太感伤，但我还是想告诉大家一段一个美丽女孩极不平常的人生旅程，并向朋友们应诺，温暖将永远伴随我心，并一如既往将它传递给所有的朋友们。

杏儿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之前还有二个姐姐，固执的生父重男轻女，抱着侥幸的心理期待着杏儿的出生。虽然杏儿长得很漂亮，可是生父怕因为杏儿的存在而丢失掉工作，于是在她出生九天后就被偷偷送往乡下其生父一个家乡的老兄弟那里。

杏儿的养父是在四十几岁时才抱养了杏儿。当时家庭成员除了养父母还有一个比她大十七岁的哥哥。杏儿懂事后才得知哥哥也是从姑妈家抱养来的。养父虽然脾气不好，时常家暴，但是在杏儿眼里，他还是个叱咤风云的顶天男人。他年轻的时候是名教师，可是20几岁的时候听说得了重病去过上海大医院治疗。结果命保住了，却不能生育。脾气也就此越发爆躁，二年后辞去工作开始经商。养母始终对他不离不弃，忍受着打骂的丈夫，还要隐忍剥夺自己不能做母亲的痛苦，为此杏儿很心疼母亲，她情愿以自己瘦弱的身躯去抵挡母亲身上的.伤痛。七岁那年。家里来个新嫂嫂，从此杏儿童年的记忆里更没有了一丝欢乐。

从小就没有人愿意和杏儿好好说话。养父只要感到杏儿不听话就是一顿暴打，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于是杏儿成了众人眼里的极其不乖的孩子。养父打她的时候从来不准她哭，越哭打得越重。他说哭的孩子没出息，为此杏儿经常嘴唇咬破流出血来都不会哭出声来。杏儿有个邻居女孩茵，她不敢当面去护杏儿，因为谁都怕那个凶神恶煞般的老头，但是她会等杏儿养父离开后，去抱抱杏儿。可这种温暖也很吝啬，茵的妈妈告诉茵：“不要和杏儿玩，她整天的不听话，是个坏孩子。”从此村上没有一个小孩敢和杏儿玩。

杏儿十四岁那年，养父带着一家人去了城里做生意，唯独把杏儿丢在乡下读书。当时不知是杏儿真不懂事，还是连这份残缺的爱都舍不得，她也渴望一同前往。养父已经替她交了学费，可她坚持不去读书，连养父的打骂都没有用。养父无奈，让她借用别人的身份证后开始参加工作。养父恨铁不成钢，赌气地把她安排到一偏僻的纺织厂做工。纺织厂的活很苦，每当杏儿因为上夜班起不来时，养父就用绳索抽她。因为这条路是杏儿自己选择的，为此她还是咬紧牙关坚持了两年。

十六岁那年，街上一邻居姐姐说笑要给杏儿找婆家。家人都不同意，因为杏儿实在太小。而年幼无知的杏儿信了那个姐姐的话。姐姐说是涛。涛很帅，杏儿认识的，姐姐一边告诉涛说杏儿对他有意思，一边告诉杏儿涛对她有意思。有天晚上杏儿被涛约到公园。涛说：“你那么小年纪就想着谈恋爱，你真丢人。”当时的杏儿真想从地下道钻下去，天知道她那天是想告诉涛她还小，不适合谈情说爱。后来不知怎么的居然弄得一条街上的人都知道，十六岁的杏儿想要谈恋爱。可想而知，故事的发展总是那么不尽人意，养父又是一顿暴打，觉得杏儿丢了他老人家的脸。随后全家人便离开了那条街回到乡下经营起了加工厂。

十八岁那年，养父说杏儿不能总闲在家里，书不去读，是你自己的选择，就必须接受这样的后果，要让杏儿出去打工。其实杏儿家不缺钱，也许他只是想让杏儿在外历练吃点苦。在那个令人终身难忘的城市，杏儿遇见了她的初恋。他家很穷，可是杏儿不介意，爱对于杏儿来说还很懵懂但她渴望被呵护，她只知道他很照顾自己，也许是人生第一次接触一个男生，接受一个男生的示好，杏儿真心地去投入这份感情。可这一段感情像是电视剧里的情节，他移情别恋了，爱上了杏儿的一个朋友，悲愤的杏儿所能选择的却是要结束自己的生命。昏迷了5天6夜后，杏儿被抢救了过来。是养父去接回了她，见面就是狠狠的一巴掌。但杏儿不怨，她觉得一无是处的自己没有资格谈恨谁，生父母也好，养父也罢，她只是觉得自己是个不该来世的孩子。

杏儿回家了，却从此开始封闭了自己。心麻木了，每天不见任何人，在自己的房间，除了吃饭上厕所，就呆在自己的角落，哪都不去。茵比杏儿小几岁，她那时觉得杏儿变的好凶，她也不敢接近杏儿。后来杏儿知道茵心疼的经常偷偷地一个人哭。2000年的情人节，二十岁的杏儿再次邂逅了爱情。这之前杏儿以为自己不会再爱任何人。翔真的很爱杏儿，他是个温柔体贴、又浪漫的男生。他们也算是门当户对，家人也都同意。可当杏儿准备着婚礼，憧憬成为一个美丽新娘的时候，翔出了车祸，这对杏儿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几天里不吃不喝，好几次过度伤心昏厥过去。当时杏儿的养母怕她轻生，不分昼夜的看护着她好几个月。杏儿对前来探望她的茵幽幽地说：“茵，你能明白彻底失去挚爱的那种无奈么？很多人明明相爱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吵架、分手，可否知道我连相见都成了妄想。爱人分手了，可以去想念，可以偷偷的去看他。可是我的他，我想看都成了痴人说梦。牛郎织女都可以一年见一次面啊！如果可以，我原意和他分手，只要他还活着，活着就好啊。”从此在那个小村庄里，杏儿成了村民口中自小不爱学习，叛逆不听话，整天寻死腻活就如扶不上墙的烂泥，最后还克死了未婚夫的坏女人。杏儿的心都死了，无力而苍白的解释更不需要了。

杏儿养父虽然有家庭暴力，但是在外为人很好，以诚待人，以德服人。加上家境较好，所以给杏儿说媒的人还是排成了行。可是杏儿养父拒绝一切条件好的男生，他说杏儿配不上人家。后来同村一个叔叔的外甥看上了杏儿，托那个叔叔来说媒，他家很贫穷，那时他在上高中，杏儿养父觉得家穷对没吃过多少苦的杏儿是一种人生的历练，再加上这个爱读书的男孩也许是个潜力股，就同意了这门婚事，他就是杏儿现在的老公。杏儿和他相亲的那天没抬头看过他一眼，当时的她已经失去了对爱的渴望，只要养父同意就好。后来那男孩考上了一个并不起眼的大学，可家里供不起，家人觉得上差点的大学不如不上，为此阻断了求学之路在外打工。三年后，养父对杏儿说你该嫁人了，这样冷冷的一句话，杏儿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喜欢那个男人，可是她的反对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尽管逃到姑妈家，养父还是坚持坚定的告诉所有人，如果杏儿不回去结婚，就烧光她的物品就此和她断绝一切关系。于是杏儿回来了，嫁了。她恨养父，恨每一个让她嫁人的人包括要嫁的人。杏儿哪里知道，她的恨里掺杂的却是对那份亲情的渴望，她情愿牺牲自己的幸福也要这份残缺的亲情，可见所谓的亲情有时侯是多么的残忍。婚后，杏儿感觉自己是从一个坟墓爬进了另一个坟墓，她经常半夜噩梦惊醒大汗淋漓，她不喜欢他，没办法接受他的“侵犯”，可是生活依然要继续。其实那个男人对杏儿很好，也很爱她，但杏儿从没喜欢过他。

直到有一天杏儿怀孕了，她才隐隐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给了她活下去的动力，感觉终于有了完全属于自己的世界。他是杏儿的孩子，孕育着的宝贝。杏儿每天感受着他的存在，感受着当年母亲孕育自己时的那种感受。从那时起她渐渐原谅了她的亲生父母。孩子的出生给杏儿带来了新的希望，虽然公婆从没真正接受过她，可看着孩子，她认为自己的人生还是能熬的过去。谁知去年伟的出现，杏儿沉寂的心又被唤醒了。伟让杏儿感觉翔又回来了，他是之前的他，生命的延续，不管言语行事都出奇的相似，杏儿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翔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这个世界，只是他病了，现在好了又来找她了。杏儿很渴望老天给自己一次重生的机会，渴望解脱这不堪的婚姻，可是杏儿放不下对孩子的牵挂。她知道如果放弃了孩子，她一定不会快乐，甚至不再有完整的人生。伟也深深明白杏儿不能没有孩子，他只能默默的关注着，内心真的很心疼、很无奈。而杏儿始终认为这或许是老天对她的考验，因为她曾向老天祈愿：如果能让翔重生，她愿意选择放弃他们的爱情，她遵守她的承诺。

如今的杏儿，坚强的生活着，虽然刻骨的思念有时会令她感到痛不欲生，但只要一想到孩子，她还是能寻找到面对生活的勇气。现在杏儿的养父年老多病，打下的基业被哥嫂继承，母亲过早离世，为此杏儿开始心疼养父，可哥嫂太忙照顾不了，她也无力一个人挑起这副担子。茵时常劝慰杏儿，该把心里的雾霾去除，让内心的爱自然流淌，虽然寻爱的过程如此艰辛，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杏儿也在慢慢打开心扉，开始努力寻找属于自己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