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泥鳅（散文）

文/李固国 图片/来自网络

我不懂养鱼，还想着攀附风雅，装潢门面。

鱼缸，自然没有买的必要。说起来也“草菅鱼命”，自己对鱼食也没有兴趣。思来想去，我还是养泥鳅吧，况且有一条现成的，在坑里挖藕时遇到的，捉了回来。

把它塞进瓶子里，倒上水，放在了桌子上，就这么简单，开始的时候，我也考虑到缺氧，可把它没有地方安置，过了多半天，见它好好的，还时不时在里面撒欢，也就放心了。别管怎样，水还得按时换的，偶尔加点儿饲料颗粒，吃不吃，听天由命了。

就这么过了三四天，养鱼的热度就过去了，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有碍观瞻；它的身子细长，跟蛇一般，有点寒碜人。老母亲，见不得泥鳅被囚禁这里，一会说害怕，一会说有点不仁道。

把它放了，我还有点舍不得，况且养鱼的热度还有余温；至于放生，更不在考虑之内。干脆，把瓶子放在桌子底下，一箱酒挡着，“眼不见为净”，和泥鳅相安无事了两天。

我这个人，不怎么会料理生活，简简单单的日子也过得一地鸡毛。忙起来，把该忘的事忘了，也把不该忘的事忘了，那泥鳅，更不在考虑之内。

那次，和哥们喝点，拿酒的时候，碰到了瓶子，才想起泥鳅，赶快拿过来看看。瓶子里的水，变浑浊了；几个饲料颗粒，也散开了；空气中，还有一股腥味。我看看泥鳅，幸好还活着，可惜没有了精神，使劲晃晃瓶子，才懒洋洋地动一下。

说真的，如此荼毒生灵，我有点自责。带着愧疚，我拿起瓶子，到了洗刷间里，把泥鳅“放生”到洗脸盆里。空间大了，水多了，还是新水，泥鳅缓缓游了一阵子，又沉到盆子底部，不动了，像隐蔽，又像是在闭目养神。

都说泥鳅生命力强，一点儿不假，我稍不注意，它竟然跃出了脸盆，在地上蜿蜒爬动，显得非常敏捷，差点儿钻进了下水口里。“给点阳光就灿烂”，我赶快抓它，黏糊糊的身体，还似乎有把力气，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它捉住，又塞进了瓶子里。

这次，我似乎高枕无忧了。瓶子装满水，放点饲料颗粒，放到了原处。心想：“下次想起来的时候，就换点水，反正，泥鳅活的好好的，养这东西比养金鱼省事多了。”

一忙起来，我什么都忘了，别说瓶子里的泥鳅，连正事都丢三落四的。一晃过了一个多星期，我收拾桌子的时候，忽然闻到淡淡的腥臭味，若有若无。这个时候，自己才想起来，一条泥鳅还在瓶子里生活着，不知怎么样了？

出乎意料的是，那条泥鳅，还是死了，死的很惨。瓶子里的水，很浑浊，星星点点的，似乎是泥鳅身上脱落的皮屑，抑或是肌肉。它身体反过来，在水里悬浮着，已经开始腐烂了，根本没有一点儿生命的迹象。

没办法，我深感愧疚，就拿起瓶子，把它的尸体倒在了一个洼坑里，用土埋上，让它体面地“入土为安”！事情并没有结束，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那条泥鳅变成了一条毒蛇，吐着信子，蜿蜒着身体，追着我咬，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壹点号李固国